怔了,道,魏夫人不是快八個月了嗎?水姨娘就紅著臉說。爺可不管這些,五個月的時候,就開始在魏夫人屋裡歇了。

我吃驚之餘,又覺得心酸,不由就和水姨娘說幾句抱怨的話。

到了第二天,我後悔不己,覺得自己行事太過輕浮。不應該在同是姨娘的水姨娘面前說那些話。誰知道什麼時候,這些話都會成了我善妒的證據。水姨娘卻好象不知道其中的蹊蹺似地,不僅不以為意地和我說說笑笑,還和我更親密起來,有什麼話,也直言不諱地當著我說開了。我這才知道。原來,爺也只在她屋裡呆過一夜。

我們兩個好象突然找到了知音似的。有說不完的話。

沒過多久,魏夫人的產期快到了,高姑姑住進了槐園,為了給高姑姑騰地方,水姨娘就搬來和我一起住。

我和水姨娘一樣,都還有兩個月才生,在一起就議論著生兒子生閨女,雖然大家都沒有明著說什麼,可心裡都盼著自己能生子。魏夫人生個閨女才好。

真到了魏夫人臨盆的那日。我和水姨娘卻被突然叫了去。

當時,槐園很冷清。全是魏姨娘從孃家帶來的人,國公爺臉色陰沉地站在屋子中央,看見我們進去,看也沒看我們一眼,就對旁邊地高姑姑點了點頭。

高姑姑就把水姨娘領到了一邊的屋子裡,過了一會,水姨娘出來,又叫了我進去。

我進去後,高姑姑就讓我在一旁的胡床上躺下,摸了摸我的肚子,她不象平常那樣輕柔的摸,而是使勁地捺著,我心裡有些害怕,就叫了一聲高姑姑,高姑姑回過頭來,小聲地笑著安慰我,說,你放心,太夫人臨去前囑咐過,沒事的。不知為什麼,我一聽,反而更害怕了。我哆哆嗦嗦的穿好衣裳,跟著高姑姑走了出去,就看見水姨娘強裝鎮定地站在一旁。

高姑姑在國公爺耳邊說了幾句,國公爺點了點頭,高姑姑就叫人扶了水姨娘到了一旁地暖閣,讓我先回榕園去進去。

我回到榕園,越想越覺得奇怪,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就派了身邊的丫頭去槐園打聽的聽,可丫頭回來說,國公爺交待了,誰也不許靠近槐園,否則,就格殺勿論。我坐立不安地呆在榕園,徐夫人身邊的易嬤嬤卻突然來看我,還問我,魏夫人是不是要臨盆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當時靈機一動,說,我怎麼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啊!

易嬤嬤當時盯著我看了很一會才告辭。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聽說魏夫人和水姨娘各生了一個兒子,魏夫人的兒子先出生,是哥哥,水姨娘的兒子後出世,是弟弟。

我當時就呆在了那裡。

水姨娘和我,都是還有兩個月才到產期……我又想到了那天高姑姑說的話,突然間就明白過來。

原來,我和水姨娘懷孕,就是為了保證魏夫人能生出兒子來。”

望著周夫人帶著悲痛的笑容,顧夕顏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從那天起,我就天天在顯天大神面前敬香,希望他保佑我順利地生下一個閨女。可沒想到,我還是生了一個兒子。”

說到這裡,周夫人朝著顧夕顏燦然一笑。

“當繁生依偎在我的懷裡,使勁地吸吮著我的|乳汁的時候,我突然一下子明白了太夫人的話。不管真相是什麼,不管國公爺原來的目的是什麼,為了孩子,我都要堅強地活下去!

從那以後,為了繁生,我願意卑微曲膝地活著,不敢再有任何聲響。我看著水姨娘搬到了桂園,看著國公爺以她的名義在恭順院和松貞院之間開了一道角門,看著她錦衣玉食,僕婦成群,看著她和徐夫人來往頻頻……卻連開口提醒她的勇氣都沒有……直到有一天。齊瀚突然對別人說,他才是庶長子……我就知道,要出事了,可我沒想到的是,國公爺的心會那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