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把那個蓋子按……”這話又一次沒能說完整,在按字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徐北聽到暖水瓶發出了一聲悲傷的“喀嚓”,接著就看郎九順利地從瓶裡倒出了水,徐北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沒說完的話補全了,“……下去。”

“下去?”郎九回過頭,一臉不解地重複了一遍。

“是他媽按下去!”徐北看著被郎九輕鬆掰斷了的瓶頸,開始覺得自己今後的生活可能會是一片黑暗,他匍匐在床上,“兒子,我們退房的時候會哭的……”

郎九沒管他在說什麼,杯子遞到他眼前:“水。”

“這不是水……這是你爹的錢……”徐北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熱呼呼的水一路暖到胃裡,他覺得稍微舒服了一些,但腦子還是暈得厲害,他把杯子往床頭櫃上一擱,“你過來。”

郎九一聽這話,很開心地直接蹦上了床,手撐著床,眸子裡閃著光地湊了過來,徐北嚇了一跳,趕緊往後躲了躲:“行了行了,就這距離就可以了。”

他抬起手,一手摸著自己腦門,另一隻手摸了摸郎九的腦門,愣了一會:“我操,是你發燒還是我發燒了,你怎麼比我還燙?”

郎九很認真地看了他一會,估計沒明白他在說什麼,但也抬起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順著又在脖子上摸了摸。徐北拍開他的手,扯過被子蓋上:“別他媽成天順手耍流氓……我知道了,動物體溫都高……”

徐北給服務檯打了個電話,讓送點退燒藥來,順便再拿個體溫計。東西送來的時候他懶得動,對著郎九抬了抬下巴:“去開門,拿了東西說聲謝謝。”

郎九很聽話地去開門,半天沒動靜,徐北等了一會,突然反應過來,趕緊喊了一聲:“你別動你別動……別動門鎖!”

徐北咬著牙下了地,暈頭轉向地跑到門口,果然,郎九正在研究怎麼開門,手已經摸上了門鎖,要是他沒過來,沒準這鎖就得跟浴室門鎖一樣身首異處。

“這麼開,看到沒,擰一下……”徐北把郎九推開,給他示範,把門開啟了。

門一開,徐北毀得腸子都青了。都說發燒能燒壞腦子,徐北一直不信,這會信了,要不是發燒,他怎麼能允許自己和郎九這種形象就開啟門對外展示。

“先生你們好……”送藥的服務員一臉錯諤地站在門外,臉在門開啟後的兩秒鐘內刷地漲成了西紅柿,徐北迅速地評估了一下門內的情景對她的衝擊,朗九穿著長褲,光著上身,怕他站不穩,手扶在他肩上,而自己……好吧,只有內褲。

徐北抓過服務員手上的藥和體溫計,一言不發地把門甩上,我操!

“謝謝。”郎九對著門說了一聲。

“謝你個鬼……”徐北手撐著門壓低嗓子說了一句,“太他媽尷尬了!”

“嗯。”郎九對此並不介意,也許光著身子開門他也不會有什麼感覺,他拿過徐北手上的體溫計舉在眼前研究。

“給我,別給老子把這個再掰斷了,”徐北吃了顆退燒藥,把體溫計夾好,裹上被子躺下,看了看拿著藥盒又開始研究的郎九,“那個不能吃,你聽著,現在開始到我叫你之前,你就在那張床上待著,不準亂動。”

“嗯。”郎九把藥盒一扔,跳到床上躺下,側過身枕著胳膊看著徐北,不再動了。

徐北翻身衝著牆,閉上了眼睛,這燒必須得馬上退下去,他不可能一直帶著郎九住在這裡,錢吃不消不說,身份證他都沒用別的名字,班大同肯定已經盯著他了。

其實他覺得自己挺無聊的,或者說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他只要換個名字,班大同就算能找到他也得費點周折,可他就是不願意換。

老子就在這,就是見了你就跑,氣死你……

徐北夾著體溫計睡著了,睡了多久無法統計,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