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裸男把喬謙驚了個半死之後,徐北沒再帶小狼出過門,每天就窩在二樓吃了睡睡了吃。

其間陳小雨上來過幾次,每次都帶著期盼,強烈要求徐北攜新來的小帥哥下去吃飯。但每次的情況都一樣,徐北站在門口一手扶門,一手扶牆不讓她進,而小帥哥在床上矇頭大睡,一動也不帶動的。

最後陳小雨急了:“小北哥你倆這是怎麼回事啊,什麼時候來你們都在床上……”

“什麼?”徐北愣了一下。

“你是不是……”陳小雨癟了癟嘴,“算了,不說了,省得你罵我。”

“等等,你還是說吧,”徐北迴頭看了一眼被他用被子捂在床上的小狼,出了屋子,把門掩上,“我什麼時候罵過你了。”

“其實也沒什麼,”陳小雨瞄了他一眼,轉身一步一跳地往樓下走,下了半截樓梯了才回過頭問了一句,“小北哥你是不是喜歡男人啊?”

徐北一直把陳小雨當個黃毛小丫頭對待,所以陳小雨跟他說話向來都不藏著掖著,不過蹦出這麼一句話來,還是讓徐北差點被口水嗆著。

“我說丫頭,”徐北看著一臉得意衝他樂著的陳小雨,換上一個賤了巴唧的表情,“你要不要試試?”

陳小雨的笑容一下僵了,臉在幾秒鐘之內紅成一片,愣了一下什麼也沒說就低頭跑下了樓。

徐北迴到屋裡把被子一掀,小狼從床上一躍而下,在地板上趴下了,徐北躺到床上接著睡。

其實他睡不著,只是閒著也是閒著,屋裡什麼娛樂設施也沒有,用喬謙的說法就是這種環境除了睡覺和數腳趾頭沒別的事可幹了。

實在無聊了他就豎著耳朵聽樓下老頭的收音機,可惜老頭最大的愛好是轉圈換著臺收聽各地天氣預報。

這幾天他發現了一個事,那就是小狼對百無聊賴的耐受性要比他強得多。

之前這傢伙每天除了睡覺就是折騰,被他罵了幾次之後收斂了很多,它的耐性也是這以後慢慢顯現了出來。

小狼可以整整一個白天趴在地板上,不睡覺也不動,只是時不時轉動一下耳朵,似乎是在捕捉外面巷子裡傳來的各種細小聲音。

徐北還是很小的時候,趙忠祥老師就介紹過,狼是一種有著驚人耐心和定力的動物,為了捕獵,它們可以連續幾天潛伏,不吃不喝不動。

那會徐北還處在熱衷於擁有理想的年齡段,所以當時他的理想是,成為一個像狼一樣的殺手。

可是現在十多年過去了,如果說他還有理想,那麼這理想就是希望班大同手下沒有一個像狼一樣的殺手。

“兒子,明天就是除夕了,”徐北躺在床上,手從床沿上垂下來摸著小狼的毛,“下午我帶你出去玩,玩到第二天咱們再回來。”

小狼兩眼盯著屋子的一角,沒有表態。

“我本來想晚上再出去,可是我怕陳小雨叫我上她家吃年夜飯,她家人太多,一到過年都上老頭這聚來了……”徐北手指在小狼的毛裡划著,他的手很好看,修長,沒有很突出的指關節,以前老姨說過,這孩子的手一看就是將來要彈鋼琴的,要靠手吃飯的。

老姨的話說對了一半,他的確是靠手吃飯了,不過跟彈鋼琴這種美好的形象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雙手他保養得不錯,沒有傷痕,沒有繭子,為的只是保持指尖的敏感度,為了在手伸進別人口袋裡時的第一判斷。

徐北笑了笑,手指在小狼腦袋上彈了一下:“你知道麼,我討厭人多的地方。”

除夕這天徐北快中午了才醒,還是被樓下的人聲鼎沸給吵醒的,睜眼的時候小狼正很警惕地靠在門邊。蜘蛛巷入了冬之後就很安靜,像這樣的熱鬧也就是一年一度的春節了,小狼似乎不適應,大概是覺得被人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