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吃驚,世上內力比他深厚的人屈指可數,湯予臉上帶著面具,雖瞧不到容貌,但看他的模樣應是四十歲出頭,以他的年齡,內功竟這般深厚!阿克約爾儘管身在突厥,卻對中土的武林人物如數家珍,他實在想不出眼前的神秘人究竟會是誰。

阿克約爾腦中儘管困惑,手上絲毫不緩。他身法詭異,斜裡一閃,“唰、唰”又是兩刀。湯予回身,陌刀砍向阿克約爾的彎刀。不料阿克約爾手臂倏地一縮,刀到中途,忽然變勢下削。湯予變招也快,將陌刀化做槍使,刺向對方小腹。這一招既能防住阿克約爾的攻勢,又能後發先至,攻敵必救。

誰知阿克約爾忽然收刀在手,身子如泥鰍般的擦著陌刀溜了過來。湯予吃了一驚,阿克約爾騰挪閃轉之下滑至湯予身側,他伸出左手食指朝湯予左肩“肩貞穴”點來。湯予急忙向後急退,終是慢了一步,被阿克約爾掃中肩頭。他的肩頭立刻像被鋼針刺中,一股細如髮絲般的寒氣頓時順著肩膀上的穴道向全身遊走。

湯予的左臂動彈不得,脫口說道:“陰玄功!”

陰玄功是阿克約爾的看家本領,從不輕易施展。上一次使出這陰毒無比的功夫,還是魔景二教偷襲少林,阿克約爾和宗凡方丈對弈之時。而恰巧湯予就在一旁偷瞧,故而記在心上。

阿克約爾聽湯予叫出陰玄功,愈加驚疑。他看著湯予的臉,總覺得對方的聲音十分熟悉,湯予的眼睛更是肯定在哪裡見過。他思忖道:“你如何知道陰玄功?”

湯予一時不慎,左臂被阿克約爾的陰玄功掃中,虧得數年前阿克約爾傷在宗凡方丈手下,儘管養好了傷,可內功始終再難有突破,而湯予方才後退又卸掉了大部分的陰勁,否則必受重傷。他邊運起佛家無上神通內功心法抵禦寒氣,邊說道:“我不光知道陰玄功,還知道你是漢人,名字叫侯晟,你父親是侯君集,你背祖忘典,吃裡扒外……”

侯晟不等湯予說完,急道:“你他孃的究竟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湯予沒有回答,眼中盡是鄙夷之色。侯晟目露兇光,說道:“藏頭露尾的鼠輩,把你的面具摘下來!”

見湯予毫無反應,侯晟陰森的說道:“好,等我殺了你,會親自摘下你的面具,倒要看看你是什麼人!”

話音剛落,侯晟的刀已摟頭直劈。湯予的左臂暫時不能用力,只見他將陌刀用力朝下一擲,刀鋒整個沒入土中。接著從背後抽出一柄長刀,正是湯予自己鍛造的橫刀。橫刀在手,湯予並不招架,反挺刀刺向侯晟雙眼。侯晟閃身避過,右手彎刀、左手化指,刀指並用,同湯予戰在一處。

二人鬥了十餘個回合未分勝負,侯晟原以為湯予左臂中了陰玄功,又棄了陌刀,自己應該穩佔上風。豈料湯予的橫刀神出鬼沒,每一式都是攻向自己的破綻,令他防不勝防。而且說湯予用的是刀法卻又不像刀法,裡面摻雜有許多劍招。可若說他使的是劍法,卻又有許多其它短兵器的影子……

在薛仁貴的帶領下,唐軍的反攻開始了。此時天空忽的自東西兩個方向掠過兩支響箭,接著傳來了人喊馬嘶之聲。原來薛仁貴事先佈下了兩支伏兵,這兩支伏兵各有三千人,人數不多,然而都是精銳的騎兵。薛仁貴知道唐軍僅有騎兵六千,如果用六千騎兵和突厥的十萬鐵騎正面對抗,無異於飛蛾撲火,所以唯有出奇制勝。他將六千精騎藏於東西兩側,只等突厥鐵騎同正面的唐軍步卒打得難解難分時,才令他們突然襲擊,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這六千騎兵雖是此戰的勝負手,但關鍵還在於正面的步卒是否能抵擋住對方的衝擊。本來功虧一簣,想不到戰局居然被湯予和他區區百人的陌刀隊扭轉,真是老天眷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