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在四處搜尋著軒轅靜那道神識從何而來的霜巨人,臉上的倨傲暴戾之色消失一空,眼神中全是驚懼之色,噤若寒蟬,腦海中,清晰地記得當日在崑崙山下,這道聲音的主人是如何信手之間屠殺了數萬魔獸,隨後這飛舟之上又有人強逼著自己服下了一顆生不如死的“毒藥”!

一道白光從遠處一閃而至,準確無誤地衝著赫連無雙飛來,白光中,隱約可見一隻散發著淡淡光華的須彌珠。

赫連無雙情不自禁地伸手一招,把這須彌珠給捉在了掌心,抬頭望向了通天舟離開的方向,眼皮一陣莫名其妙地狂跳。

隨後,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一般,面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血,心中空落落地難受之極。

在這茫茫大海之上,渺無人煙之處,能夠相遇,那是何等的難得,他卻是擦肩而過,不願再看自己一眼。

一瞬間,她竟然對四周的獸吼聲充耳不聞,彷彿置身在了白雪皚皚的崑崙之巔,而這蒼茫天地之間,卻只剩下了自己一人,孤零零地一片死寂,冷風吹過,就連心都要被凍僵!

那道刺目青光絲毫停留的意思都沒有,漸行漸遠,片刻之間,已是消失在視線之中。

呼魯兒看看面色蒼白的赫連無雙,又看看遠去的飛舟,張了張嘴巴,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猛然間想起一事,面色一下子變得難得至極,難道說,水生之所以不願意停下腳步,是因為自己和赫連無雙待在一處?

突然間衝著飛舟遠去的方向大聲喊道:“前輩,還請留步!”

就連天際的流雲似乎都隨著這聲雷鳴般的喊叫四散遠去,那些剛剛恢復了一些元氣的妖獸更是驚惶失措地紛紛逃離。

飛舟卻是絲毫停下的意思都沒有。

不多時,水生的聲音再次傳來:“風高浪急,道友多珍貴!”

呼魯兒怔怔地望著天際,神情複雜,心中波瀾起伏。

再看赫連無雙,彷彿石化了一般,就這麼一動不動,握著須彌珠的纖纖細手,骨節發白。

多少年來,她心中從未忘記過他,只要閒瑕之時,這個男子,就會粗魯而莽撞的闖進她的心痱!

她知道,他心中也有她,無數次,她都想到武當山下去一訴衷腸,可是父親就亡在玉鼎山下,恩重如山的師尊又在他的一掌之下斷送了踏入化神境界的前途,冰封谷數萬年來雄踞九州領袖群倫的尊嚴和地位更是被他給擊得粉碎,如今門中修士在各派同階面前一個個抬不起頭來,時刻提心吊膽地擔憂著會不會遭到滅頂之災,其它宗門會不會落井下石。。。。。。

這一切,都和他有關。

她也曾深受宗門重恩,又如何能夠不管不顧地和他在一起?

這沉重的包袱,想卸卻是卸不下來,已經壓得喘不過氣來!

正因如此,她才離開了宗門,離開了九州。

相見不如不見,她寧肯躲著。。。。。。

那些失去了琴音控制又突然間沒有了強敵的碧鱗妖蛇,卻是興奮地吞噬著一隻只妖獸的屍體。

足足有一柱香的時間過後,呼魯兒才開口打破了沉默,懊惱地說道:“都怪我,我其實早就應該返回九州了!”

“又和你有什麼相干?”

赫連無雙悽然一笑。

是啊,她和他的糾葛又和呼魯兒有什麼相干?

呼魯兒跟在她身後,無非就是為她而擔憂,雖說她法力要比呼魯兒高深,可她畢竟是個女子,這幾十年來,從九州到南華州,呼魯兒雖說一直跟在她身側,卻也僅僅是跟在身側而已。

手掌一攤,露出那枚須彌珠來,神識掃過,裡面有著一張被一團刺目靈光籠罩在內的翠綠色玉琴,一枝玉笛,一枚玉簡,一隻四五寸高的小小玉瓶和一隻三尺長短的寒玉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