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景蘊便有了些頹喪,惠寧長公主也是詫異不已,皺眉道:“這丫頭想什麼呢?難道我就是那不講理的人?不說她救過芝姐兒跟你的性命,單是與你在船上呆那麼些日子……”

景蘊聽到這兒,怕惠寧長公主產生誤會,急忙解釋道:“當初在船上孫兒身受重傷命在旦夕不說,單是身邊兒的人也不少,我這邊兒莫問自是寸步不離的,她進進出出身邊兒也至少帶著一個丫鬟。”

聽景蘊說洛娉妍還帶了丫鬟,惠寧長公主果然緩緩點了點頭,景蘊正要鬆口氣,卻是突然問道:“她身邊兒都帶了那些丫鬟?”

景蘊哪裡聽不出自己外祖母的懷疑?只笑道:“聽她喚那倆人,一個叫英兒,十來歲的年紀,一個叫晨霜,比芝姐兒還要年長一些。”

說完景蘊更是立時追問道:“外祖母說說看,不說洛小姐的清譽,便是這救命之恩洛小姐不提,孫兒又豈能裝做不知?那孫兒都成什麼人了?”

聽說晨霜也跟在身邊兒,惠寧長公主倒是想起那年元宵剛過,晨霜跪在自己跟前兒求救的模樣,又聽景蘊如此說來,神色也就越發緩和了兩分,卻是嘆息道:“洛丫頭是個好的,就是可惜了武定侯府這門好親。”

景蘊聞言卻是挑眉笑笑,目中露出狡黠的光,含笑問道:“外祖母既說武定侯府是門好親,那又何必浪費了呢?”

四四一 嫁娶

惠寧長公主聽景蘊說,不願浪費武定侯府這門好親!先是一愣,隨即仔細打量了景蘊兩眼,見他滿臉笑意不似作假,心不由往下一沉……

惠寧長公主眯縫起了眼睛,板了臉沉聲道:“蘊哥兒!你可還記得你母親?還記得你母親的悲苦?記得你母親是如何去的?”

惠寧長公主一連三個問題,問得景蘊當下一愣,惠寧長公主卻只當他心虛,頓時惱怒地厲聲呵斥道:“你怎能學你那沒良心的父親!怎能說出如此之言!”

惠寧長公主越說越氣,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炕桌上,震得炕桌上杯盞茶碟好一陣晃動,發出一連串清脆的碰擊聲兒,倒是將景蘊喚回神來。

景蘊趕緊安撫道:“外祖母想哪裡去了?不說洛小姐於我和芝姐兒有恩,便是沒有洛小姐這事兒,孫兒也斷不敢忘記外祖母的教導,正妻七年無所出,方可納妾,孫兒年過四十無子,方娶平妻。”

聽景蘊如此說,惠寧長公主狐疑地盯著他眼睛問道:“那之前蘊哥兒所言,不浪費這門好親,又是何意?”

景蘊聽後笑道:“我的外祖母,在您眼裡孫兒價值萬金,在人家眼裡,洛小姐與鄧小姐也是寶貝,哪裡能容得孫兒胡作非為?再說,就是孫兒願意,兩位小姐怕也是不願意的吧?”

惠寧長公主見景蘊答非所問,不由再次沉了臉,景蘊卻是不敢再等惠寧長公主發怒,急忙笑道:“不過就是結親而已,咱們府上沒了孫兒不是還有……”

景蘊話未說完,惠寧長公主便冷笑道:“你將人家當做一家人,人家卻未必如此待你!”

景蘊哪裡不知惠寧長公主指的是誰?卻是搖頭道:“外祖母可能聽孫兒說完?芝姐兒也到年歲了,孫兒瞧著與武定侯世子年歲亦是相當,彼此也是打小……”

惠寧長公主聽到這兒,眼睛猛地一亮,含笑打斷道:“還是我蘊哥兒慮事周詳!你這邊兒既已拿定主意,芝姐兒年歲也到了,便該考慮起來。”

惠寧長公主越說越歡喜,竟是接著又道:“明兒我就親自入宮,也不尋旁人,直接面聖求了指婚聖旨,到時你們兄妹一娶一嫁再好不過!”

瞧著惠寧長公主滿臉喜色,不似玩笑,景蘊急忙勸阻道:“外祖母且寬限孫兒幾日可好?洛小姐那邊兒怎麼也該透個氣兒才是。先前不是說了,人家洛小姐並無嫁給孫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