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對面位置上的陸元錦雖然面帶笑容,但偶爾掃向弟弟陸景州時,眼裡是藏不住的妒忌與怨恨。

明明自己是嫡子,卻坐到大伯二伯的庶子堆裡,陸元錦覺得自己的臉面都被弟弟踩進泥裡。

就連大伯二伯的嫡子也對那賤種無比客氣,彷彿他就是陸家的頂樑柱。

哼!不就是考個解元麼?

以前又不是沒有解元在會試中名落孫山的。

陸元錦一邊笑吟吟朝堂兄弟們敬酒,一邊在心裡暗暗盤算,如何讓陸景州在會試中失利。

其實陸元錦今年也參加了鄉試,只不過沒中榜。

父親陸懷年雖然沒說什麼,但也不再過問他的學業,反而將最好的學習資料都交給了陸景州。

這讓蔡夫人十分生氣,愈發憎惡庶子。

酒宴結束,陸景州打算回自己住處,哪知堂兄弟圍著他說話,幾個正讀書的還請教他好些問題。

陸景州一一作答,又陪著堂兄弟們玩了射箭與投壺等遊戲。

幾個小丫頭端著茶水與蜜橘過來,放在小桌上。

其中一個丫鬟端著一杯茶放到陸景州的手邊。

陸景州似沒看見一般,自顧自剝著橘子吃。

丫鬟在旁等了好久,眼見陸景州吃了三個橘子也沒動茶水,只好低聲道:“二公子,茶水來了。”

陸景州嗯一聲,起身去了恭房。

正好有個堂兄弟坐到陸景州的位置上,剛要拿茶盞,卻被丫鬟眼疾手快端走。

少年蹙眉,扭頭望過來,就見那十幾歲的丫鬟低著腦袋道:“茶水涼了,奴婢給您換上熱的。”

說罷,端著茶水匆匆往回走。

來到茶水間,將那杯茶放到一旁,又重新翻了一個茶碗續上熱茶,端起出去。

看守炭爐子的小丫頭見怪不怪,捏著一塊點心吃著,忽見外面地上有一串銅錢。

她驚喜,連忙起身出了茶水間,撿起地上的銅錢。

“哈哈!誰的賞錢掉了,竟便宜了我。”小丫頭將銅錢揣進袖子裡,一抬眼,見前面還有幾個銅錢,零零散散一路。

“哇!發財了!”小丫頭高興的不得了,一路撿了過去。

一直撿到月亮門內,銅錢才沒了。

小丫頭不死心地又四下看了看,見再無一個,便開開心心回了茶水間。

“你去哪裡偷懶了?”蔡夫人屋裡的大丫鬟正好來取熱水,看到小丫頭私自跑出去,不由用手指戳戳她腦門。

小丫頭縮縮脖子,趕緊辯解:“我去茅房了。”

春香拎起夫人的銅茶壺,指著小丫頭道:“懶驢上磨屎尿多!你不會等人接手再去茅房嗎?”

“我急。”小丫頭繼續忽悠。

春香見她跟自己一句趕一句,氣的擰她嘴巴子:“說你一句還敢犟嘴?我瞧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小丫頭連忙討饒:“春香姐姐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