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明藥方寫的飛快;寫完便起身遞給了子青。我不鹹不淡的問了句:“格格想必無礙吧。”

他聽我口氣並無關切之音;探究的望了我一眼;頃刻又恢復一臉死水的神情:“格格病勢無礙,歇息個半月便可大好,期間只是略有昏沉。”

難道我真該相信赫舍裡的天真;飲下這等溫和毒藥;僅為逃避和親…以她的智商;該知此種情況不可能達成目的。

思忖間子青跪地求我:“望姑娘向皇上請求,格格身體如此,實在不宜和親”心裡清明,就權當看戲了,她們此戲的目的,絕不在此。

我笑著扶她起身:“嗯,雖然艱難,我儘管一試吧。”說著吩咐子丹整理物件,便回西屋安置了。

既然她的戲曲已經開演;我也只有安心看戲了…

天一光亮;便囑咐子丹去告訴下李德全赫舍裡的傷情;相信李公公如此玲瓏之人;自然知道話裡千秋;果然未過多久;康熙旨意便下到了景陽宮:“和親照舊,和碩格格身體微恙,則禮儀可減免”裡面絲毫未提及糾察為何中毒一事;想必康熙心裡也明白;若是細細查下去;恐怕最後這詭計陰謀又得扯到我頭上去;所以硬是生生的壓了下來;權當無事。難為她們主僕二人辛勞的佈置現場。

子青怨毒的眼神日盛了;我卻無法為他解開心結;這其中畢竟牽扯到四爺的殺人之舉;要是傳了出去;可就大大的禍害於他了…

終於到了出嫁當日;宮裡內務府派了位年長富態的嬤嬤來伺候梳洗;又特地指了位宮女來與子青一左一右的扶著赫舍裡;細細瞧去;竟是納蘭蕙月。

納蘭蕙月今日低眉順眼;表情自然;也未再惡毒的瞧過我;想來也對;她的恩怨恐怕是與赫舍裡結下的;如今身份問題已經人盡皆知;她也該沒有恨我的理由了罷!今日難得的豔陽天氣;想著從她踏出此門開始便可恢復先前安定的日子;便由衷的高興起來;子丹把茶几和一把搖椅搬到院內;我披了個裘子就躺在椅內眯眼曬著太陽。

她們那屋卻是忙裡忙外;亂作一團;一會丫頭帶著如意鎖來了;一會又有公公拿著哪個宮裡的賞賜來了;晃來晃去轉的我眼暈;就索性閉起雙眼自在的睡一會。

也不知過了多久;院落裡來往的腳步聲終於停下了;只覺得頭腦昏沉便不想再睡下去;起身飲了口茶便欲回屋。

“姐姐…”赫舍裡輕喚於我;聲音許是被那日毒藥所灼;嘶啞非常。

她身著格格朝服;頭頂二層鏤金薰貂朝冠;石青色朝袍披領上的五爪金絲龍紋在太陽底下發著耀人的光芒。紅緞朝裙波盪起伏;走的如此優雅身正。

我起身迎向她:“格格有禮;姐姐二字,索心承受不起。”

她見我如此冷漠模樣;眼神暗淡無光;彷彿失去所有力氣:“我就要去蒙古了;我知道我輸的徹底;前些日子我找過胤禩;他的心裡…已經沒有我。”

或許是如此熱鬧的出嫁情景;實在襯不起她的心酸淚水;竟是讓我忍不住的為她顫心…對於恨;若非刻骨;總是難以堅持。

或者昨日的飲毒;也是因她生無可戀。而我敏感的神經;又把此事想成了一個局。

“我是形勢所逼;並非存心奪你所愛;且我從未鍾情八爺…怪只怪這無奈的情勢。”此些話說的句句真心。

“我知道;姐姐對不起…未按原來計劃把你換出宮去;我亦是身不由己;一切皆是叔父安排;我唯有遵從…姐姐你原諒我。”說著便雙膝點地;跪在了我面前。

心裡震驚不已;邊上嬤嬤宮女們;也是目瞪口呆…

“你…萬萬不必如此…”語塞阻滯;急急把她扶了起來。

“姐姐;此番妹妹就要遠嫁蒙古;請否允妹妹敬姐姐一杯;以解這一年來的種種心酸。”說到酒;心裡就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