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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能跑皇帝你決不能跑(5)
朱孝莊認為他的要求不合規矩,便沒有答應。按照大宋宮廷的規定,宰相議事,為當天的第一要務,在宰相退下之前,其他任何人不得進見。
李綱心裡頓時冒火:整個國運,系之一線,還跟我講這個!他怒氣衝衝地說:“千鈞一髮之際,還要拘泥?你速去通報,不得延誤!”
朱孝莊見李綱神情異常嚴峻,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便轉身去殿上稟報。
李綱不等欽宗的旨意下來,就大步走到了殿上,向欽宗奏道:“臣聞京中軍民議論,有宰執大臣主張聖上出城避敵。如是,則國家危矣!道君皇帝將固守京師之大任託付於陛下,今敵未至,就將京師棄之如糟粕,日後以何顏面見上皇?又如何面對天下萬民?”
欽宗頓時啞然,渾如木偶。
白時中見自己的計劃被李綱攪了,氣急敗壞地問道:“都城可守乎?”
李綱駁斥道:“天下城池,可有一座抵得上京師之固?京城倘若不守,況乎平常州縣。宗廟、社稷、百官、萬民皆在此,若棄之不顧,還有何處可守?若能激勵將士、安撫民心,豈有不守之理?且事到如今,‘我能往,寇亦能往’,逃到何處才能逃得脫?”
正在爭論間,負責修繕城牆事務的內侍陳良弼從內殿出來,稟報說:“京師城樓修繕,實在遲緩,至今完工者百不及一二。尤其城東樊家崗等處,壕淺溝窄,萬難防守。況且城中兵器甚少,萬歲爺若不早做巡幸計,恐禍將至矣!”
欽宗聽了,又是一陣心悸。他看了看新上任的兵部侍郎李綱,見李綱的神態鎮靜自若,忽然想到李綱也是一個頗知知兵的,便說:“卿可與陳公公先去察看城防,朕等你回來,再做商議。”
李綱奉了旨,立刻前往城東實地察看。過了半晌,他滿頭大汗地回到延和殿。
欽宗心急,忙問:“如何?”
李綱本來對城防就有所瞭解,這次實地看過,更是胸有成竹:“臣方才所見,京師城牆高峻堅實,各處城樓雖尚未修好,但無關緊要。四周濠河,既寬且深,惟有樊家崗一段河道,因乃皇家禁地,龍脈所在,往昔未允開挖,所以河道窄淺。然可用精兵強弩據守,可以無虞。”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可嘆!趙宋王朝重文抑武的國策,把漢唐以來一個整體上剛毅勇猛的民族,變成了一個心懷莫名恐懼的民族、一個萎頓不堪的民族、一個苟且一天算一天的民族。
李綱稟報完畢,神色凜然,看也不看神色尷尬的陳公公一眼。
兩種意見,截然相反。城牆究竟牢固不牢固?此刻是守還是逃?關乎大宋的存亡,也關乎真龍天子的一條命。深宮裡長大的欽宗,哪裡經過這種陣勢,完全喪失了決斷能力,只是連連問諸位宰執:“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大臣們平日鬥雞走狗時,個個都是神采飛揚;而一旦面對軍國大事,則茫然不知所措,惟有面面相覷,呆若木雞。
大宋的命運,由原來的一馬平川被逼成了狹窄一線。如何能絕地求生?如何可逃過一劫?歷史就在這個關口,神奇地將李綱猛然推到了舞臺中心。
見到高官們行屍走肉的樣子,一股原始的血性在李綱心內湧起,他跨步出列,奏道:“今日別無他途,惟有整軍備戰,激勵士卒,準備禦敵。此外,亦應召集都中百姓協力守城,待勤王軍至,合力殲敵。”
欽宗內心矛盾,下不了最後的決心,他想了想,問李綱:“依卿之意,是要堅守,然朝中大臣均不知兵,誰堪領軍之責?”
誰都能跑皇帝你決不能跑(6)
李綱答道:“朝廷平日以高爵、厚祿畜養大臣,為的是將用之於有事之日。白時中、李邦彥雖是文臣出身,素不知兵,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