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副帥,津洲王大營來書。”

看完書信,蕭永夜就輕鬆下來,羅安見狀問道:“副帥,寫了什麼?”

“求保他們周全,他們會把人質送歸。”蕭永夜琢磨著這倒是不難,現在正是用兵之際,這些人有心回頭,自然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難受重用罷了。

這一下自然就鬆快了起來,蕭永夜和羅安商量著做了些佈置,這才安心地去睡了會兒。

而津東大營這邊,已是一片歡騰,顧雁歌可半點歡騰不起來,蕭永夜還不見回來,可恪親王又說津北的戰事已經結束了,只等著凱旋歸來。

時間進入六月,永安城裡莫名地有人高熱致死,群醫束手無策,最後連軍中的醫官都去看過了,卻臉色沉重地回來告訴恪親王:“是疫症。”

“沒旱沒澇沒天災人禍,怎麼會傳出疫症來了?”恪親王能帶兵打仗,可不代表他對疫症也同樣有計策可施。他只能安排軍隊,守好永安城,不讓進出,並且派出士兵安撫百姓的情緒。做為一個國家的管理層,他能做的已經盡善盡美了。

可很多事他做不到,比如疫症來得太急,藥物配備不齊,整個城裡一時上下風風雨雨。顧雁歌開始還沒在意,她一邊要照顧孩子,一邊還要想著蕭永夜的事,哪裡有工夫出門。恪親王也只是吩咐了侍衛和丫頭、婆子,最近不要讓顧雁歌出門,吃食上也分外加著小心。

等顧雁歌發現不對勁,是因為淨竹這丫頭不舒服,說是一陣寒一陣熱,而且全身發抖,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紅的。她一聽就有些不太安心,一看正是滋生蚊蟲的時候,莫不是瘧疾。

蹲到院子裡找了會兒,找了株青蒿,扯了幾根枝子遞給扶疏:“把這個搗成汁,讓淨竹喝半碗,然後用些去買。”

她畢竟是學流行病學的,在這方面倒算是強項了,也好在她對中成藥還有些研究,要不然這時候也同樣是沒頭蒼蠅。

思索了一番,叫來了楊嬤嬤和成嬤嬤:“嬤嬤,您趕緊吩咐下去趕製些紗帳,府裡上上下下都趕緊掛起來,出門在外的也穿嚴實些,各處也都要點上驅蚊香。三回和三變屋裡,趕緊去掛上紗帳,一定要細細看著,不能讓蚊蟲叮咬了。”

“是,主子。不過這麼做可有效果?”楊嬤嬤到底有些疑惑,倒不是不相信顧雁歌,實在是這姑娘往常都嬌生慣養,是個受保護的,猛然間讓她相信,這主子也懂得怎麼周顧人了,實在有些不適應。

“有的有的,嬤嬤,您就信了我吧,這些日子府裡的驅蚊香不要停,日日夜夜都點著。這疫症怕是要來了,這是蚊蟲叮咬引起的,千萬不能疏忽了去。”顧雁歌可是忘了,這瘧疾原由,是1897年一個英國人找到的,雖然這景朝是個沒記載的,但肯定是被她提前了不少。

楊嬤嬤和成嬤嬤笑了笑,也不管有沒有用,主子都吩咐了,這無關痛癢的掛個紗帳,點個驅蚊香也不費什麼事,於是應了聲就下去辦了。

這會兒顧雁歌可就開始慶幸了,蕭永夜那邊,她持別叮囑過,也給帶了香包和藥草泡茶,總是有些預防作用的。

等顧雁歌的吩咐下達了,顧次莊就溜了過來,滿頭大汗地問顧雁歌要茶喝:“雁妹妹,你可不知道,外頭的疫症好是嚇人,昨兒還鮮活的人,今天就莫名其妙的沒來。今天軍中又有幾個人染了病,你父王和幾個將軍商量來商量去都沒有主意。上午發了信去京城,延請宮裡的御醫過來,只是山高路遠,等御醫到了只怕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顧雁歌聽了連忙拈著剛才落在桌上的青蒿,在顧次莊面前晃了晃:“哥哥,你可認得這個?”

“認得,野菜嘛,永安城外大片大片的,春上天的時候灶上做了吃過,還挺上口的。”顧次莊拿著聞了聞,倒是還認得出來,不算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