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大起佩服之心,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拍,說:“難為你有這樣的見識和胸襟。今天我來,就是要你派人幫我打聽一下,這幾個月白水教有沒有借我的名義幹不法的勾當。若真只是走私鹽鐵茶馬,多圖賺幾個錢,那我也只當什麼也不知道。若是……你先命人探聽一下吧,有情況再說!”

葉輝聽關天養這般說,便知道白水教捅了大婁子,但也不好問是什麼事,就應道:“好,我這就讓他們動手。關老闆可還有別的吩咐?”

關天養想了想,搖頭道:“沒有了……”見所有人都沉浸在刀法的回想和領悟中,就笑道,“這一路刀法簡單易學,攻守兼備,最適合你們走江湖的使用。告訴他們,不必強記,能領悟多少是多少,與其貪多,還不如將已經記住的消化了。回頭我會抽時間把招式錄下來給你,你大可擇其優者而傳授!”說完,也不等葉輝從驚喜中回過神來,便闊步離去。

自打那一天發作了後,杜若的情緒總是鬱郁的,提振不起來。關天養變著法子哄她開心,她也只是懶懶地笑一笑,便再不搭理了。

臨近年關,事情本來就多,關天養也沒了精神去處理,整日裡把大部分心思都花在了分析杜若為何不高興上。這日從店中出來,正巧看見史文淵和媳婦在河邊的樹下說著什麼,也不知史文淵說了什麼,他媳婦氣沖沖地說了句:“我就知道你沒把我家看起……”扔下滿臉無奈的史文淵,哭著上了馬車去了。見史文淵滿臉的苦澀,似乎連跳河的心思都有了,就招手叫道:“文淵……”史文淵以為他有重要的事情吩咐,忙擠出一副笑臉,快步上來道:“小關少爺,你有什麼吩咐?”

“大過年的,跟媳婦吵什麼呢?都把人家氣哭了……”

“這……”史文淵神情頓時僵住了,也不知該怎麼說。

關天養打趣地道:“私房事?不好說就算了。我看你還是去哄哄,兩口子,和和氣氣的才好!”

史文淵苦嘆道:“我哪有氣她?她說嫁入我們史家快三年了,我還沒陪她回過一次門,要我年後陪她回孃家拜新年,見親戚。可開年之後事情就又多起來了,哪裡有那功夫?我就說等明年,等把生意都理順了再陪她回孃家好好地玩玩。她就說我找藉口,說我看不起她家……”

關天養笑道:“原來是這樣?那就是你的不對了……”猛地想起杜若的不樂來,心下驀地一驚,暗叫道:“糟糕,原來是這樣……”神情也變得不自然起來,問道:“你媳婦是孃家在商縣吧?也不遠嘛。年後你就陪她回一趟門,店裡的事永遠都是忙不完的,緩一緩也沒什麼。家和方才萬事興,這話你爹不是常掛在嘴上麼?好好體會一下!”便跳上馬車走了。

掩上車簾後,關天養再沒像往常那樣拉開車窗,而是呆坐在車裡,任憑心下轟轟亂想,好半晌沒能平靜下來。

原來杜若生氣竟是為他久拖著沒去小蓬萊提親,甚至連這樣的意思都沒有,換作是誰能不生氣呢?整日裡就顧著昏天黑地地忙這忙那,杜若從旁佐助,一句怨言都沒有,久而久之,他反倒當成了理所當然的。現在想來,杜若出身名門,身世高貴,只因為愛就跟了他,人家求的是什麼?不就是一個名份嘛。可他卻糊里糊塗的,還只當姑娘家愛耍小性子,過幾天就好了。此刻想來,當真是又驚又怕又悔又痛。

驚的是自己竟然糊塗到這地步;怕的是杜若因此而對他生出了嫌隙,棄他而去;悔的是整日裡忙這忙那,什麼事都想到了,獨獨忽略了杜若的感受,當真是罪該萬死;痛的是他糊塗成這樣杜若也還不離不棄,雖心情鬱郁,該做的事卻一點也沒有落下,這又是何等的胸懷和氣量?若不是真心愛他,豈會毫不計較?

眼下距離過年還有十來天,趕去小蓬萊還來得及。只是第一回上門,又要當面向杜友逢提出親事,總不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