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也跟著陳筠一起看好戲。

其實,如果換一種心態來看,底下那群人還真有點意思,比戲園子裡的花旦們演的還有趣呢!

陳筠注意到傅離面無表情地站在左丞相身後,皺眉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看上去似乎有些不高興。要知道,傅離這個溫柔的美男子幾乎天天都把笑容掛在臉上呢,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只是每天這樣笑著,他不累麼?

傅離竟然在朝堂上發呆了!陳筠詫異道:敖粑粑,他在想些什麼?

似乎是感覺到陳筠的視線,傅離抬起頭來,輕笑著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他以為你在擔心他,”敖粑粑的聲音酸溜溜的。

傅離確實心情不好,他與父親政見不同,昨晚才狠狠吵過一架,雖然最終在母親的勸阻下兩人重歸於好,該有的裂痕卻依舊存在,刻意忽略並不是一個好的方法。

父親越來越肆無忌憚了,他不想眼睜睜看著父親自取滅亡,想要阻止他,卻又無能為力,因為他已經聽不進任何勸說了。

整個朝堂的氛圍都讓他覺得壓抑,這不是他想要的,他的志向他的報復父親無法理解,貪婪如饕餮的群臣文士讓他覺得很無力,汙濁不堪的空氣讓他每呼吸一下都感覺到致命的窒息。

長此以往,大燕國遲早要被這些人敗光了!

傅離怔怔地出著神,只覺得自己的思維都被排斥在政治中心之外,環顧四周,即使是幾個交好的好友都顯得那麼陌生。

臣子在下面吵吵嚷嚷,皇帝被孤立出去只能在上座發呆,他們竟然覺得是理所當然!

陳筠被傅離盯地不自在,向他眨眨眼,眼裡露出疑問之色。

傅離彎了彎嘴角,輕微地向他搖了搖頭。

在傅離的眼中,小皇帝鼓鼓嘴巴,無所事事地看著下面,目光似是不解,又好似茫然,幾次張張嘴最終又合上,不發一言地繼續發著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傅離抿抿唇,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原先溫和淡然的眸子堅毅了許多。

皇上還小,雖然前幾年被刻意教廢,還有機會能夠扭轉過來。

敖翔勾了勾唇,蹭蹭陳筠:“這個傅離挺有意思,你要用人可以用他,不過不能完全信任,記得留些底牌。”

我知道。陳筠眨眨眼,手指在他下巴上撓了撓。

傅家父子之間的關係悄聲無息地裂了一個小口,為以後的徹底決裂埋下了第一道隱患。

賦稅之事過後接下來是科舉最近的動向,各地的鄉試已經陸續考完了,如今進入審批階段,相信再過幾日就能得出結果。

然後是漠北的戰報傳來,王安與趙安平配合默契,將沙甸國騎兵一路逼退至大漠深處,戰事大捷。

隨之而來的是王安請求回都的奏書,大漠深處變化多端,無法乘勝追擊,只是以趙安平的兵力已經足夠讓沙甸國不敢來犯了。

“皇上,臣認為,王將軍比趙將軍更適合鎮守漠北,何不將趙將軍招回呢?”

“越王爺此言差矣,”王太常站出來反對道:“趙將軍長年鎮守漠北對漠北綠洲極其熟悉,在沙盜橫行的漠北,趙將軍兵行奇招,用兵靈活多樣,漠北誰沒聽過趙將軍的名頭?若讓趙將軍回都,恐生事端吶!”

越王爺王給諫,曾經也是祖師皇帝培養給先帝的人手,文武雙全,靠著從龍之功被先帝封了異姓王,只是如今心思大了,見皇帝無權便肆意了很多。

先帝還真會給他找事,陳筠沉默,朝堂上這一堆爛攤子收拾起來可不容易,幾個異姓王雖然沒有兵權,卻各自手裡都管著其他東西。

又多了一項大任務,他還得削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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