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身上,沒有,若是心上,她狠狠刺了一刀,莫名的心裡有些委屈,她脫口喊道:“景吾哥哥?”

“嗯?”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這聲音柔柔軟軟,猶疑不定,還帶著點點的恐慌。

此話一出,流夏自己先是一驚,這般意味主動的話語,自己居然直接說了出來,雖然有些懊惱,但話已經收不回,心底暗暗有點期待跡部的回答。

另一邊,跡部也是痠痛非常,這是她第二次這麼問了,只從這句話裡就可以聽出,這個外表總是無所謂的小女孩,私底下的不安全感多麼濃,濃得讓他很想現在就站到她面前,把她擁在懷裡,然後堅定的告訴她,他們會在一起,永遠在一起,可是手底下紙張上一個個的黑字,卻讓他如芒刺骨,平靜不得。

“流夏。”他慢慢開口,“只要你願意,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告訴我,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快樂嗎?”

快樂嗎?她問自己,手不由自主的撫上臉頰,其實一直都模糊的明白著,這張笑臉不知從何時起已經摻了不少真實,心裡的平靜安穩不是想忽略就能忽略掉的,總是說著不要渴望,但這份依賴卻是身不由己。

她是快樂的吧,只是……那一句謾罵卻像咒語一般縈繞在耳旁不止,消抹不去。

遲疑間,那邊又低低傳來一句話,讓她如同雷震,整個身子動彈不得。

“比和手冢,真田他們在一起時還快樂嗎?”他問。

流夏手指僵硬的抓著話筒,臉色慘白,緊咬著牙,不能言語。

“流夏,你是否真的願意,這樣和我過一輩子?”這樣偽裝,這樣不明不白,這樣遮遮掩掩。他語氣有怒氣,有傷心,但更多的是失望。

這聲音涼意入骨,一直刺到心靈最深處。

“你調查我?!”

良久,她才緩緩吐出一句話。簡單,明瞭,寒意凍人。

有一瞬間,跡部只覺得蒼涼無比,對於她過強的自我保護意識,在看到那份檔案時就已經有所察覺。本來以為自己可以等到她願意吐露一切的時刻,可是在聽到她無關緊要的理由時,心裡的怒氣失望突然噴湧而出,抑制不住。

原來……自己一直都是不被信任的……

這種認知讓他亟欲發狂。直到這時,他才真實的意識到,自己果然是愛上了她。

不是那種一直以為的兄妹愛,也不是婚約者之間必然的糾纏,而是真真正正的,男人對待女人的愛戀。

可是,這份愛,在被發現時,就面臨了夭折。

“是的。”他閉上眼,輕輕的回答,“下午,我一直在那個咖啡館的對面。”

流夏全身發抖,腦子裡一片混亂。幾乎是下意識的伸出右手,咔的一聲扣上電話。雙手緊緊環住肩膀,頭深埋在胳膊裡,蜷縮在床上沒有任何動作。

聽著機械的忙音,跡部慢慢放下電話,呆愣了一會,猛然伸手把桌子上薄薄的幾張紙掃落在地,站起身疾步朝外走去,面色陰沉,眼神難辨。

“少爺?”千代在後面驚呼著追了過去。

游泳池裡,漫天蓋地清水的涼意,並沒有使跡部平靜下來,相反更加煩躁。

這份寒意像極了在咖啡館裡見到流夏的感覺。

冷笑不屑的流夏,面露寒霜的流夏,捏碎花瓣的流夏,彈奏鋼琴的流夏,和手冢相熟的流夏,統統都是陌生的流夏,統統都是讓他覺得遙遠的流夏。

那麼遠,似乎觸控不及。

一輩子那麼長,難道我們真的要這麼一直下去嗎?

流夏,我不願意。

作者有話要說:發現我命名無能。。

呃。。不準說我又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