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皙卻對著西窗外的冷風明月翻白眼:一邊想我,一邊又製造出兩個孕婦,滾你媽的!

康熙默默地地掀起了右手馬蹄袖。露出的是一片嚴重的燒傷,一直蔓延到被袖子遮蓋住的手腕,雖然已經痊癒,但是那一片的面板和旁的地方始終顏色有很大的區別,彷彿被截掉了一層皮似的。當初南下途中,孔尚任曾經說過。康熙的手受到過燒傷。

“當日,承乾宮大火,你真是嚇壞朕了。朕還以為你?”康熙喉嚨裡帶著哽咽之意,“後來看到天上有天鵝飛過,朕還以為是你的芳魂去了。”

溫皙繼續沉默著,誰也不是鐵石心腸,只是如果因為一點點的感動,就要回去?溫皙心裡狠狠地搖頭,大不了多給他點補償好了。拿自己當補償是絕對不可能的!

“後來大搜承乾宮殘骸,發現根本就沒有遺體,而且福嬤嬤回稟說承乾宮庫房中原本的金銀器物,本不應該在大火中燒沒了的東西卻都不見了!”說著康熙頓時氣得牙根癢癢。

溫皙嘴角微微揚起,何止是大火少不了的東西,那些大火能燒光的東西,譬如庫存的上好的絲綢、價值連城的皮子等等全都被她打包帶走了!

“朕差點被你氣死!”康熙胸腔起伏,“朕發誓一定要把你捉回來!”隨即唇齒間露出笑意。在溫皙耳邊吹了一口熱氣道:“現在,你在朕懷裡了。朕氣也消了。”

溫皙二話不說,立刻把他摟著自己腰的手給扒開,別得寸進尺好不好!不禁下意識地又朝外頭看了看,怎麼感覺有人在偷窺,便急忙去關窗戶。只是剛關了半邊,康熙就抓著溫皙的手腕。道:“朕有東西給你看。”不等溫皙反駁,便拉著她的手走到御案跟前。

康熙便去低頭去翻找那一堆堆積如山的奏摺,溫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康熙似乎找什麼東西找得有些急,一邊還喃喃道:“朕記得是放在這裡了?”越翻找,桌上的奏摺越亂。就越不好找。

找不到了,康熙只能對外吼道:“梁九功,那封信呢?!”

梁九功屬於隨叫隨到的那種,好幾年未見,溫皙也看出這個老太監的老態了,眼角皺紋都深了幾分,距離退休看樣子已經近了。但是腿腳似乎還挺麻利的,進來急忙打了個千,“皇上,您說那信要自己收著,奴才不知。”又看了看溫皙,急忙給打千兒行禮道:“請皇貴妃萬安!”

康熙瞧著滿桌子雜亂不堪的奏摺,批閱過的、沒批閱的,票擬的、沒票擬的全都弄混了,焦急之下有些生怒,一把便將滿滿意書案的奏摺全都給掃到了地上。

梁九功急忙跪下:“皇上息怒!”

溫皙撇撇嘴吧,有什麼好發火的,是自己找不到了、也是你自己弄亂了的,還是心存幾分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

康熙一手按在桌案上,道:“是你額孃的親筆書函。”

溫皙一滯,頓時再也不能定下心神,脫口而出便急問:“你放哪兒了?!”

梁九功抬頭道:“皇上,是不是放抽屜裡了?”

不等康熙去開啟抽屜,溫皙搶先一步,一把開啟了御案最靠近她的那個抽屜,果然一封略有些發黃的書函就靜靜地躺在那裡,以紅蠟固封,書:嘎珞親啟。嘎珞親啟,是額娘舒舒覺羅氏的字跡,溫皙一眼就能認得出來!驀然,眼有些溼潤了。已經三年半沒有見到額娘了,這是她出來這麼久,唯一的遺憾。雖然知道有麟格在,她過得很好,但是一個人的時候還會忍不住想她,上輩子、這輩子,她只有這麼一個母親!雖然有一種竊取了嘎珞的母愛的罪惡感,但是還是忍不住去竊取,因為她之前從未得到過母愛,一旦得到了,就捨不得放手!

手顫巍巍地撕開新封,裡面是潔白如雪的薄薄的宣紙,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字:回來吧,額娘想你了。

短短的七個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