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歌轉過頭看向厲蕭站著的地方,這個地方,實在是太過眼熟。

她猶記得,上次厲蕭也是站在這裡,和一棵桃樹說話的。

“王爺是不是覺得我十分好哄騙?”

厲蕭抬起手來按了按額角,臉上帶著幾分苦笑:“王妃這話說得,你若是好哄騙,那這世上,就沒有不好哄騙的人了。”

慕卿歌哼笑:“王爺既然不覺得我好哄騙,為何還用這樣敷衍的藉口來騙我?”

厲蕭睫毛輕顫著:“我只是……不敢告訴你而已。”

不敢告訴她?

什麼事會不敢告訴她?

慕卿歌眉頭緊蹙著:“我昏迷不醒這一個多月,王爺有了新歡?”

慕卿歌抬眼看向厲蕭身側的那棵桃樹:“還是一棵桃樹變的桃樹精?”

“胡言亂語什麼?”厲蕭哭笑不得。

“才不是胡言亂語,那話本兒裡面,不都是這麼說的嗎?”

“不然是什麼?還神秘兮兮的?”

慕卿歌瞥了厲蕭一眼,見厲蕭神情模樣,她臉上打趣的笑容驟然消失殆盡,聯絡這兩次厲蕭的異常,她心中忍不住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

這個念頭讓她籠在袖中的手微微有些發顫:“你是不是將我們的孩子……”

“是。”

厲蕭上前兩步,抱住了身子一下子就軟了下來的慕卿歌,低聲解釋著:“那時候你昏迷不醒,我只好自作主張,給他選了這麼個地方,離我們不太遠,平日裡我們也可以照看照看。”

“且我們這個孩子,從頭到尾知道他存在的人就不多。我是他爹爹,我自然是希望,能夠留下一些,他來過這個世界的證據。”

“讓他知道,他的爹孃,是很愛他的。”

“如果他的魂魄尚未走遠,我希望他下次投胎的時候能夠再選擇我們,我們一定會好好保護好他的。”

慕卿歌控制不住地撲在厲蕭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她前世也生過一個孩子,可是那時候,那個孩子的父親說,要將她剝了皮,還要將她的眼耳口鼻用石灰水封住,放在人多的地方碾壓過去,為的就是不讓她再重新回到他們家。

可是厲蕭說,希望他們的孩子魂魄尚未走遠,下次投胎的時候能夠再選擇他們,他們一定會保護好他。

慕卿歌哭得無法抑制,幾乎直不起腰來。

厲蕭嘆了口氣,將慕卿歌抱得更緊了一些:“看吧,我就說,不能夠告訴你吧。”

慕卿歌好不容易控制住眼淚,卻仍舊忍不住地抽噎著。

“怎麼……怎麼能不告訴我呢?我也是他孃親……啊。”

“我昏迷了……昏迷了一個多月清醒過來,大家好像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沉澱,好似……好似都已經從傷痛中走了出來一樣。”

“沒有人……沒有人提起那個孩子,我不知道最後你們究竟是如何處理的,卻又不敢問。”

“我只能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我只能不提不想,讓自己忙起來……”

厲蕭喉頭微微發緊,只點了點頭:“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是我錯了,我只想著,你昏迷了一個多月剛剛清醒過來,對你而言,失去孩子不過是剛剛發生的事情,我若是告訴你,你肯定接受不了。”

“但我忘了,我們不提,你可能會更難受,且還不敢表現出來自己的難受。”

慕卿歌抬眼,隔著氤氳淚光看向那棵桃花樹。

“這樣也好。”

“這樣也好。”

慕卿歌說著說著,便又忍不住地哭出了聲來。

過了許久,慕卿歌的情緒才稍稍緩和過來,只抬起眼看向厲蕭:“你帶我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