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的難以置信覺得皇帝在騙他,到立馬就將兇手鎖定為厲蕭,覺得這一切都是厲蕭害死的,不過只用了一瞬間。

皇帝的臉色愈發難看,喘息聲愈發重了幾分。

“朕還想著,你被關起來幾個月,多多少少應該也能夠有所反思,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處了吧?”

“卻沒想到,你還是這樣冥頑不靈,一出來知道這些事情,第一反應,就是要攀咬你皇弟!朕怎麼生出了你這樣的兒子!”

“朕告訴你,害死他們的,不是蕭兒,而是你!”

皇帝惱怒無比,用盡全力將手中定王妃的絕筆信扔到了定王面前。

“這是定王妃寫下的絕筆信。”

“你與定王妃夫妻多年,應該也能夠認出是不是她的筆跡的吧?”

“你自己好好看看,她是怎麼想的,是怎麼寫的?”

定王急急忙忙往前爬行了兩步,將那絕筆信撿了起來,展了開來。

剛一看到最開始,定王就控制不住地皺起了眉頭。

沒多久,定王便著急忙慌地搖著頭,低聲辯駁著:“不不不,她在胡言亂語,我根本沒有做那些事情。”

“什麼野心?什麼與蕭青臨聯手,她在胡說八道。”

定王根本沒有看完,就著急忙慌爬到了御案前:“父皇,你不要信她這上面的話,這字跡的確是她的字跡,但我覺得,這絕筆信肯定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這肯定是厲蕭威脅了她,讓她寫的。”

“一定是這樣的,父皇你可千萬不要相信啊。”

皇帝咬了咬牙,張嘴要說話,話還沒有出口,卻就先溢位了一連串的咳嗽。

“陛下,莫急莫氣,保重身體。”皇貴妃連忙勸著。

皇帝看向定王,眼中無比失望。

“厲蕭威脅了她讓她寫的?”

“你覺得,定王妃到了如今這一步,還有什麼能威脅她的呢?她還有什麼在乎的呢?”

“她孃家爹孃早逝,你與她離了心,厲重死了,她甚至想到了自殺。”

“你覺得她在這世上還有什麼在乎的嗎?”

皇帝說完,閉了閉眼,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重新睜開眼看向了殿中的眾多朝臣,最後目光落在了定王身上。

“朕此番因為厲重之事,怒火攻心,大病了一場。”

“雖然醒了過來,可是朕也已經問過了周大夫,問過了御醫。朕年歲大了,這場病徹徹底底的傷了朕身子的根本。”

“這兩日,朕的確也感覺到了,朕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且似乎,在處置了兩天這亂七八糟的朝政之後,每況愈下。”

皇帝說的十分艱難和緩慢,幾乎每說一句話,都會停上極長一段時間。

慕卿歌聽著皇帝的話,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麼。

她抬起頭來看了看殿中,鄭從容在,鄭從容的腰間,掛著她之前叫人送過去的香球。

皇貴妃也在,皇貴妃身上的香,已經換成了純粹的橘香。

厲蕭也在,之前周大夫帶進宮中的香囊,從皇帝醒過來之後,就掛在了厲蕭的身上。

但她唯一不確定的就是,那藥……

之前周大夫是藉著給皇帝看診的機會,才給皇帝開了藥,如今皇帝醒過來兩三日了,倒是不知道,還在吃藥沒有。

但看皇帝的反應,聽皇帝說話邏輯分明,應當是尚未中藥的。

“朕恐怕也無力政事了。”

殿中所有人都有些詫異,沒有料到皇帝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

定王愕然抬頭,定定地看向皇帝,眼中滿是不解。

他被關起來幾個月了,雖然偶爾能夠收到一些外面的訊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