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坐在正堂八仙桌左側的圈椅上。

年輕的後生坐在正堂中央的圓桌上,上面擺著筆墨紙硯,看樣子是衙門的文書。

縣太爺看著坐在鼓凳上的老嫗一臉正色地說道,“堂下何人?報上姓名來。”

“縣太爺,老身是誰您不知道啊?”秦夫人哭哭啼啼地說道,“縣太爺,您可要為老身做主啊!丈夫、兒子、孫子都沒了,現在連兒媳婦也沒了,老身這日子以後可怎麼過呀!”

“嗚嗚……”

“現在只有本縣與苦主,請你節哀。”縣太爺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才道,“請認真的回答本縣的的問話。”

“老身曲寒煙!夫家姓秦,丈夫已經去世多年。”秦夫人恭敬地報上自己的大名道。

“秦夫人,二位死者你可認識?”縣太爺從袖籠裡抽出灰撲撲的帕子擦了擦鼻子。

秦夫人見狀趕緊說道,“老身去讓下人端幾個火盆進來,這麼不懂事,凍著大人怎麼辦?”

秦夫人起身站在門邊高聲喊道,“香茗,香茗,去端個火盆進來。”

“是!”人在廂房香茗聽見聲音,跑了出去,不大會兒端著火盆進來,放在了縣太爺身邊。

香茗福了福身,又退了出去,回到了廂房。

“死者二人秦夫人可認識?”縣太爺將帕子塞進了袖籠,微微抬眼看著秦夫人說道。

“認識,一個是我兒媳婦,一個是我家管家曲管家。”秦夫人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案發當時你在哪兒?”縣太爺黑眸凝視著她問道。

“老身在佛堂還未休息,為我丈夫和兒子抄寫佛經。”秦夫人恭敬地說道,“聽見動靜跑過去時兒媳婦已經吊在了房樑上,曲管家被惡狗給咬斷了脖子,惡狗追的老身只能躲在圓桌上手中的柺杖不停的揮著,才沒讓惡狗咬著。”

“大晚上的你家燈火通明,能讓你看得那麼清楚。”縣太爺聞言微微眯起眼睛看著秦夫人說道。

“老身的丈夫和兒子都沒了,寒夜淒冷,我和兒媳婦都喜歡點著燈睡覺。”秦夫人抽泣地說道,抽出袖籠中的絲帕,壓了壓眼角,“彷彿丈夫和兒子都還在一般。”

“秦夫人節哀!”縣太爺看著悲慼的她安慰道。

“秦夫人,後院都是女眷,這大晚上的曲管家可以隨意進出後院嗎?”縣太爺看著她追問道。

秦夫人聞言一愣,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看著縣太爺回稟道,“因為有大黃狗看家護院,前院通往後院的大門從未上鎖。曲管家從出嫁時就跟了我多少年了,老實本分,老身也疑惑他為何出現在兒媳婦的房間,還被惡狗咬了。”哭訴道,“這到底怎麼回事?還請縣太爺查明瞭,給老身一個交代,可不能出了啥醜事啊!”

“本縣來問你,你家大黃狗平日裡咬人嗎?”縣太爺目不轉睛地看著秦夫人問道。

“不會!”秦夫人聞言微微搖頭道,手放在膝蓋上,緊緊地捏著自己的裙子,“這狗因為較大,白日拴著,晚上才放開了,平日裡乖的很。”

“都是誰餵它。”縣太爺又追問道。

“這我們都喜歡它,平日裡都喂,老身的兒媳婦最喜歡它了,夏日裡給它洗澡,喂骨頭、喂肉,甚至還把它抱上炕。”秦夫人十分懷念地說道,“這守寡的日子清苦,總得有個寄託吧!老身不太喜歡狗,不過兒媳婦喜歡,就養著了。”

“曲延福與你們的關係如何?”縣太爺突然問道,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秦夫人。

“曲管家跟了老身多年,隨是僕人,卻也如家人一般。”秦夫人仔細地措辭道。

“那曲延福跟你兒媳婦關係如何?”縣太爺目光直視著她問道。

“關係?”秦夫人眼神轉了轉道,“這男女有別。老身的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