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在外面遠遠的跟著,看著海棠回到他家地裡再回來。”葉三娘微微歪頭看著葉燕行叮囑道,“讓海棠以後別鑽高粱地,危險。”

“哎!”葉燕行趕緊應道,跑到自己地頭,等著連海棠從高粱地鑽出來。

“這長輩們沒說過,高粱地很危險。”葉三娘輕蹙著眉頭不悅地說道。

“說過,怎麼沒說過。”沈如意聞言立馬說道,“耳提面命,跟夏天不要玩兒水,冬天不要貿然的踩冰,一樣天天唸叨。可這孩子要是聽話,就不叫孩子了。”笑著又說道,“連海棠是里長家的閨女,應該不會有人不長眼的,況且大家都在地裡,有動靜還不打死他呀!”

“小心使得萬年船,不能存在僥倖心理。”葉三娘冷靜地看著他們說道,“一次就足夠女人萬劫不復了,多小心都不為過。”

“是的,是的。”沈如意連連點頭道,“俺記得杏花鎮上上任拌觀音的小姑娘,就是被人拉進了高粱地,最後無奈地嫁給他。”

“嫁給了他?”葉三娘黛眉輕挑看著沈如意道,“沒報官嗎?這種人不該宰了嗎?還留著做什麼?”

“報什麼官呀?這種事宣揚的人盡皆知嗎?女娃家裡丟不起這個人。”沈如意輕嘆一聲微微搖頭道,“女方家大多都是忍了,當做沒發生。”

“可也不該嫁給男方,做出這種畜生之事,可不是啥好人。”葉三娘臉色難看地說道。

“當日男方家苦苦哀求,本就愛慕女方。女方家又怕這事傳出去丟人,也不好在說人家,再加上姑娘有了,只好同意了。”沈如意小聲地說道。

“同意?真是糊塗啊!”葉三娘恨鐵不成鋼道,“我要是那個當孃的非砍了那畜生不可。”

沈如意抿了抿唇看著她,無奈地說道,“可畢竟人人都不是小姐您。”

“那婚後呢!過得好嗎?”葉三娘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她問道。

“過的不好,起初還行,有孩子了嘛!可自打第一個孩子出生,生了個女兒就不好了。動不動就捱打,曾經被打沒了一個孩子,是個男孩兒。後來就再也沒懷上。”沈如意微微搖頭唏噓道。

“孃家呢?不會又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人管吧!”葉三娘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孃家在杏花鎮,如小姐所說,不是沒人管,而是不敢管!有一次被打的太疼了,就跑回了孃家,結果被男方給揪回來,揚言要是孃家在收留她,直接將孃家給一把火燒了。”沈如意臉色難看地看著她說道,“唉……”

“里長不管嗎?”葉落行黑亮的眼睛看著她說道。

“不敢管?”沈如意重重地嘆口氣道,“里長曾經管過,可那混蛋非說里長跟他媳婦不清不楚的,用他的話說:俺打俺媳婦,管你們屁事。”接著又道,“這誰還敢管。曾經在觀音誕拌過觀音的,還得了第一,那漂亮自是不在話下。所以男的看得可緊了,也無人敢靠近。”

“嘶嘶……”高滿倉發出聲音提醒他們道。

沈如意聞言看向他道,“咋了。”

高滿倉使使眼色,沈如意看了過去,朝葉三娘他們努努嘴道,“就是她姚杏花!”

葉三娘順著沈如意的看過去,輕蹙著眉頭,拉著板車走過來的女人,頭髮如雞窩似的,遮住了大半的面容,身著衣衫襤褸,僅能蔽體。

拉著板車的麻繩深深的勒著肩膀,每一步走的很艱難,每走一步豆大的汗珠砸在黃土地裡摔成了八瓣。

板車上高粱杆垛的高高的,車轅上坐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兒,穿的整整齊齊的,劉海厚厚的也是遮了大半張臉。

小女孩兒緊緊的抓著車欄杆,一動也不敢動。

“杏花很能幹的,春耕、夏收,秋種,秋收,這十幾畝地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