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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城,可那脂粉香油的質量比起京師來還是差了許多。這建州城裡的貴婦卻是不少,識貨的人必定也是有的,她缺的是一個門路。如今只能慢慢打響名聲,一切都急不得。
本錢啊,她最缺的便是本錢。
將曬花的簸箕接著放在太陽底下曬,昨晚一切,她開始整理昨天採回來的香草和羅勒,其中也不乏一些藥材。
羅勒的炮製方法其實極為簡單,只要除去雜質及殘根,搶水洗淨,稍潤後,切段曬乾即可。她做到一半,就聽到姚氏回來的聲音,連忙淨了手出來迎她。
“娘。”她見姚氏滿面愁容,眉頭緊鎖,連忙扶著她坐下,又給她倒了杯水,眼角瞥見姚氏將幾件繡品放在桌面上,心知她又上集市去賣自己的刺繡,看樣子,是生意極其不好。
姚氏見滿院子的簸箕,院子中又有一些藥草擺著,蘇白芷臉上全是汗水,鬢髮微亂,不免心疼道:“昨天看你們累了一天,原想讓你多睡會的,怎麼一早又起來忙活了。你身子剛好,可別累壞了。”
“哪裡就這金貴了。”蘇白芷笑道,想起上輩子還沒見到孃的面娘就走了,這輩子的娘卻是溫婉又疼她,心下里歡喜,“娘,你別怪哥哥,昨兒是我央著哥哥帶我去山上採藥的。”
“我哪裡是怪你們。”姚氏牽過蘇白芷的手,蘇白芷就勢趴在姚氏的膝頭,任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她的頭,她又說,“是娘沒用,才會讓你們過不上好日子。昨兒你們沒回來,我在家裡只能乾著急,越想越害怕。那年你爹爹去了,我天都塌了。若不是還有你們倆在,我真想就這麼隨你爹爹去了。如今娘沒什麼指望,只希望你們兄妹倆平平安安到老。”
“會的。”蘇白芷低聲道,“孃親也會平平安安到老。阿九隻要有娘和哥哥,就什麼都不怕了。”
“娘只怕……你們會連飯都吃不飽。”姚氏手一頓,聲音轉低落,“原先娘還能繡一些帕子在西市賣著,可近來買孃的繡品的人卻是越來越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孃的眼睛壞了,繡出來的東西也不中看了。”
“怎麼會?”蘇白芷拿起桌面上的繡品,繡面上的畫栩栩如生,針腳細密。姚氏在出嫁前便是大家閨秀,刺繡功夫在整個建州曾經都是數一數二的,自蘇清遠死後,雖是有族裡的補貼,可大部分還是靠著姚氏賣繡品養家餬口。明明這繡品還是一樣的好,問題不知道是出在哪裡。
“娘,明兒我陪您去街上賣帕子。”她說道。
“娘還想掙些錢回來還你二伯的帳,如今看來……”姚氏又是嘆氣,“長此以往,娘只能上你舅舅家借些銀兩週轉,若然……若然他們還是不肯,那隻能賣了這個了……”
姚氏說著,褪下了手腕上的沉香手串。那還是她成親那年蘇清遠送與她的。這麼多年她一直隨身佩戴,從未摘下,每一顆珠子她都撫過成千上萬遍,木珠子上甚至有瑩潤的光澤。
“你爹爹當年救過一個番邦人,那人為了謝謝你爹爹,便將家傳的這串珠子送與你爹爹。這沉香本就是上等香料,這更是個中極品。你爹爹便送與我。若是賣了,應該能賣個好價格……”
“那哪行。”蘇白芷見過這串珠子,聽蘇明燁也說過,蘇清遠當年救的人或許是登流眉國的貴族,所贈與的這串珠子更是登流眉國的上品沉香,乃是絕配的香,為千年朽木所結,取其一片染之,那香氣便是三天都散不去。這種香被當地人都稱為無價之寶,而於姚氏來說,卻是蘇清遠留與她的一片念想。每次有煩心事,蘇白芷便見她握著那串珠子定心,可想而知這手串的重要性。
至於姚氏口中的舅舅,便是更加不靠譜。姚氏雖是大家閨秀,可當年執意嫁與蘇清遠還是遭受了不少非議。蘇清遠死後,她更是幾乎斷了與孃家的來往。不到萬不得已,姚氏是不會上孃家借錢賙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