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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我只有一句話想說。”

“什，什麼話？”距離如此之近，只要一張嘴吐氣就會吹到他臉上，她的心跳不由加快了速度，血液也湧到了臉上。

“我們成親吧。”他直直注視著她，眼睛澄澈，清晰地倒映著她的影子。

那目光，如此情深，如此繾綣。

“好，好呀。”祁從心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以為他會吻下來，可是他沒有，他只是笑著鬆開手，然後將她攬入懷中，臉貼著她的頭髮，輕輕嘆息。

“你嘆什麼氣？”

“我很滿足。”他輕聲道，聲音輕緩，就像是在唱歌一樣。

祁從心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抱著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心臟的跳動很平穩，一下又一下，周身的溫暖似乎是再自然不過的事，而這樣的感覺又是如此的愜意。

心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想，也什麼都不用想。就這樣下去吧，不會比現在更好了，好到，讓她害怕，這樣的時光會太短暫。

其實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麼，不管是以前也好，來到這裡之後也好，她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又要做些什麼。活著是為了什麼，這樣的問題不是沒有想過，卻從未得到過答案。沒有目的，沒有追求，就只是每一天每一天的活著，所有的生存痕跡都像是漂浮於虛空的雲絮，快樂也好悲傷也好，被風吹一吹就會消散。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抱著他，想象著以後會有的生活，感覺無比的滿足。

想要什麼，想做什麼？這樣的問題在現在看來毫無意義。她就是想好好的生活，跟他一起，還有桃花島上的這些人，度過這漫漫歲月。

*

黃藥師是個行動派的人，幾天之前他剛剛說了那樣的話，幾天之後一切就都已經開始準備。

隨著時間一天天的推移，婚期一日日接近，曲靈風他們看到祁從心的時候，也能正常的喊一聲“師孃”，一切看上去都順利的不可思議。

成婚日期定在冬天，有些冷，但是外面越冷，也越能感覺，能夠抱著一個人是一件多麼溫暖的事情。

雖然這樣的想法和行為被大多數人集體用冷颼颼的目光注視，用他們聽不懂的話來精準描述的話，那就是單身狗對於情侶黨秀優越的鄙視和羨慕嫉妒恨。

對此，祁從心視而不見，在心裡狠狠過了一把大秀恩愛的癮。

天氣慢慢變冷，桃花陣裡的桃樹掉了葉子，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踩上去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祁從心在桃花陣裡亂蹦，像個小孩一樣踩過那些看上去很脆很乾的葉子，聽著它們發出清脆的聲音，然後哈哈大笑。

黃藥師則坐在樹上，靠著樹幹吹簫。簫聲悠揚，空靈而婉轉，卻不知怎的總是歡樂不起來。

祁從心聽了一陣，忍不住打斷他：“幹嘛吹這樣的調子，你不高興？”

“心有所感。”黃藥師放下玉簫，低頭看她，“你想聽怎樣的？”

“嗯……就吹個高興點的調子吧，不然我還以為你跟我在一塊兒不開心了呢。”祁從心道，話音剛落，自己卻突然緊張了起來，警惕的看他，“喂，你不會真的，不願意跟我在一塊兒了吧？”

“說什麼傻話。”黃藥師微笑。

“我說真的，你要是，要是你真的……咱可以分開的，我不會強迫你，你也不用勉強自己。”祁從心不依不饒。

“淨會瞎想，我若不情願，誰能強迫我？”黃藥師嗔怪地瞪她一眼，重新吹起了簫，這回卻是吹了那曲碧海潮生。

靠在樹下，靜靜聽著那輕佻柔媚的曲子，祁從心忍不住發笑。

待到一曲吹畢，她又笑了幾聲，突然蹭蹭蹭幾下爬到了樹上去，在他旁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