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山樑,就看見野豬嘴河灘上,還有一個孤零零的草棚。那是張老漢的瓜棚,沒有想到還沒有倒塌。我又忍不住有了要流淚的感覺。便一路尋找下去,想順便到瓜棚裡去看一看,說不定那裡有些合用的東西。這幾日夜裡著實有些冷,雖然上山時候風哥哥買了一床鋪蓋,但是到底不夠用。我們手裡都沒有趁手的工具,許多活計都靠風哥哥那把劍來完成。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如今竟然淪落到鋤頭、柴刀同等的地位,也著實可憐。還有,我們沒有鍋,連煮一口水都困難。已經吃了十多天的乾糧與烤野兔了,嘴巴里已經幹出泡泡來;小妹曾想用竹筒燒點水來給風哥哥喝,但是水快燒開時候竹筒卻開裂了,熱水差點將小妹燙傷。我不甘心失敗,再試一次,結果還是失敗。沒有辦法,我們只有喝冷水。大冬天喝冷水,你知道是什麼滋味!好在風哥哥教給我們一種叫“內功”的東西,運轉起來,可以幫助增加身體溫度。這倒是很有用——至少大冬天喝冷水還不至於受不了。

才尋找了幾步路,我就看見一大株止血藤——哈,好粗!每一根都足足有拇指粗細呢。砍伐下來,一株就已經足夠用了吧。我提起劍就砍伐下去。

劍舉到半空,我卻停住了。因為,我看見這株止血藤,有些異樣!

止血藤的根部,有砍伐的痕跡。有人用柴刀或其他利器,從根部砍伐了這株止血藤其中的兩根,留下了兩根小樁子——連帶著,傷了我手上這一根藤條的根部,傷口都還沒有完全結痂。我還可以看出,這個砍伐的痕跡還非常新鮮,按照植物傷疤結痂的速度,那次砍伐,距離現在,不會超過四個月。

四個月?

四個月之內,這裡附近還有人生存?

到底是誰?

而且這個人砍伐止血藤,一定也是為了治傷!因為沒有一個人會爬這麼高的山樑就為了砍兩根止血藤當柴火燒的。

誰受了傷?

而且,這個人還認識止血藤!

風哥哥說過,只有少數人知道止血藤可以止血!

一個名字在我心中砰砰亂竄。莫非……是小四?風哥哥曾經說過,小四跟著他上山玩的時候,認識了不少草藥!

那麼誰受了傷?

我小心翼翼地將那根藤條砍了下來,最重要的,當然不能破壞了那個結痂的刀疤。

拿著止血藤,我下了山樑,走進了張老漢的瓜棚。

雖然是預料之中,但是我還是愣住了。瓜棚裡,沒有任何缺少的東西。至少我看不出有任何缺少的東西。張老漢的鋤頭、鋪蓋、鐮刀、鍋碗瓢盆,該有的東西,沒有任何缺少。儘管鋪蓋已經成為老鼠窩,儘管瓜棚的一道橫樑落了下來已經將三個碗一個盆砸破,儘管米甕裡面已經全部都是老鼠屎;儘管柴墩邊上還散落著幾根劈開與未曾劈開的木柴;但是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到:

沒有人動過這裡的東西!

如果小四、阿德他們還活著,那麼他們一定會來瓜棚拿走一些合用的東西!

也就是說,曾經在山洞裡居住的、砍伐過止血藤的人,並不是小四與阿德他們!

之前那麼多樂觀的猜想,都成為了泡影!

第二卷 第九章 迷離

'小妹的回憶'

那日阿強回來,帶回了一大堆合用的東西。風哥哥一見便怔住了:“你……去過張老漢的瓜棚?”

阿強也怔住了:“原來……風哥哥你也知道張老漢的瓜棚裡有合用的東西?”

風哥哥點頭:“剛來那日早晨你還睡覺的時候我就去過。不過我沒有動用裡面的東西。”

我也愣了:“為什麼不拿一些過來用用?我們缺少那麼多東西。”

風哥哥看著我們,笑:“拿來也就算了。我行動到底還有一些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