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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這話如此無禮,卻將最後一層窗戶紙捅破!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繃緊了;主公,你將如何應對?

主公呵斥道:“你這孩子,少些教導,就如此不懂事!伯父是真心挽留你我;還不速速向伯父請罪?”又向劉表道:“兄長勿怪。弟缺少家教,教兄長笑話。弟且先帶孩子下去歇息,加以教導;如果不成,還勞煩兄長援手幫助。”

話說得委婉,倒是無懈可擊。最後那一句變相的承諾到底讓劉表放下心來,道:“你們暫且回去歇息吧。只怕這孩子還叛逆得很,賢弟是否需要多幾個人手?”

我和張飛對望了一眼。劉表的意思,是要加強對我們的監視了。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誰叫我們現在是處在人家的勢力範圍之下?

主公便答應道:“如此,多謝兄長。”帶著我們,兩個從人抬起風飄絮,就向我們歇息院落行去。風飄絮懶懶靠在抬椅上,開口笑道:“也真難得你,處處看人臉色的日子,也過得下來!如果我是你,早就死了!”這般冷嘲熱諷,主公與劉表,卻都當作沒有聽見。

我的神經繃緊。風飄絮這般做作,一定已經有了他的謀劃。他如今外表少心機,但是每一句話,都有他的算計在內!只希望我們在接下來的幾天,能用真情將他感化;那也不虧我們這一場冒險!否則,我們將得不償失!

在我們將他感化之前,我們絕對不能再讓他與劉表會面!——只是,那可能嗎?劉表會放心嗎?

……

劉表的重重守衛已經將我們的院子圍地密不透風。不要說我們,就是腿腳完好的風飄絮,也難以向外挪動一步。

在這樣險惡的環境下,主公做了一個讓我大吃一驚的舉動:他竟然開了風飄絮的鐐銬!他給這頭猛虎開了銬子!我想勸諫,卻奈何主公與風飄絮,竟然沒有什麼分開的時間。我只能夠暗自戒備:希望風飄絮能夠看在主公如此放任他的份上,相信了主公的真心!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祈禱起了作用還是怎麼著,風飄絮對於主公,除了言語的嘲諷,卻也沒有什麼激烈的舉動。臉色也是一日一日緩和。主公很是興奮,我暗自警惕的心思也漸漸鬆懈下來。風飄絮到底還是原來的風飄絮,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主公很好的把握住了他的弱點。孤兒出身的人本身就經不起別人的善遇,風飄絮尤其如此。

劉表來了幾次,都只是遠遠說了兩句話就走了。我們知道他戒備什麼。說起來很好笑,風飄絮如今卻成為了我們的護身符。也邀請主公過去談論了兩次,每次回來,主公都是一臉陰沉。

今日,劉表又將主公叫走了。我看著在院子裡曬太陽的風飄絮,心裡也難免有些煩悶。拿著一本書,卻怎麼也看不進去。眼見就要過年了,這樣的日子何日是個頭呢。只希望風飄絮早日被感化,早日寫出那三本書——交代了過去,劉表自然就會放我們走路。

風飄絮看著我:“不出來曬曬太陽?手談一局如何?”

我看著他:“你對這個感興趣?”

風飄絮笑:“不感興趣。只不過殘廢了的人,練不得武藝,總要找些樂子,還要活下去不是?”

我嘆氣:“我不會下棋,你要失望了。”

風飄絮也嘆氣:“難怪你會做出那麼愚蠢的舉動,連我也可以算計你!不過幸好還是算計了你一次,否則我終究不知道自己是誰!”

這般說話,我忍不住站了起來:“你相信了自己的身世?你相信你就是主公的孩子?”

風飄絮冷笑起來,又恢復過去常見的那副姿態:“相信如何?不相信如何?自己的父親殺死自己的母親,這樣的身世,叫人如何接受?”

原來這是他的心結所在。我勸告:“你可以殺了我,但是不可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