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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孃也是這樣想的,才不吝嗇這珍貴的,屬於雷神的酒。
保洞哈抬頭看著天空。大聲吼道:“農思!農思!”
妹夫跟著大聲道:“不會吧。”
妹夫帶進寨子的一隻獵狗,一通亂叫,夜晚中,眼睛通紅如鬼眼。阿朵想,這又不是月圓之夜,獵狗狂吠,應該是閒著沒事給主人助威風。阿朵還有一對獵狗,十多隻呢,都隨著阿假去叼食。
楊先生醉的厲害,掐著指頭算起來:“初一,十五,按說是應該不會下雨。”
農思,在苗語裡,就是雨的意思。若不是雨水中,打雷霹靂,苗山也不會供奉雷神。瞧這天氣,白日中午,還是比較溫煦,太陽照在苗山,墾出的田,盡在溪溝山包的山陽上,莊稼剛剛收穫,比起平原上,日子推遲了。農夫們忙完梯田變成獵戶,打獵還不一樣討厭雨水,遇上了,不光耽擱狩獵,淋雨感冒,露宿野外容易生病了。這日曆陰晴,對苗山多麼重要。阿朵不能學習成氣象預報員,再穿越而來。
今晚,星星和月亮沒有蹤影,阿孃黑燈瞎火捨不得用蠟燭。讓穎兒陪同楊先生夫人回去。保洞哈幫著阿朵收拾著滿座狼藉,打賞了妹夫的寶貝獵狗,讓它安靜下來。阿朵還在想自己的一大隊獵狗,怎麼用它們打獵。應該說,餵養它們,附近山頭上的老獵戶費了不少功夫,每次打獵,按照貢獻分發所得,剩餘的燻成乾肉。而苗山外面,益州和荊州,乃是比苗山繁華富庶的地方,苗山想交易,那益州和荊州向苗山索取的物品,乾肉是其中的一種。
楊先生掐算的半響,說得卻是這冬季才到冬至,冬至後小寒大寒,才到立春之節,阿朵偏離了地點幾百裡,時間也不是臘月邊上春節,這穿越白洞還是黑洞,不知道是哪個擺的烏龍。楊先生最後說,花瑤寨和營陽寨已送來他們的繳納,看來還不夠數。這次打獵,部族裡的壓力,到底來自益州和荊州哪邊多些,還要想辦法知道。苗山的乾肉還是一級一級收攏,最後都要送到邑里去集中,排孫家在這方面,卻是並不熟悉,荊州方面,主要由巴郡那邊的淨王部找鳩王寨接洽,益州方面,由曹劉兩家那邊的寨子接洽。
阿朵一邊問保洞哈,阿假打獵到了營陽寨沒有,保洞哈卻說,應該不會到,他的阿假沿著水路那邊去了,兩人不會碰頭。說是要找著新的買家,年年狩獵,花瑤和營陽寨的收穫,都比雷山大,除了自留和上交,還有多餘的可資利用。保洞哈想出去得很,就是說不動阿朵。要是他獨自回營陽寨,阿假是不會高興的。阿朵想,這保洞哈在雷山,卻成人質一樣,多少可憐。
其實弟弟出去,也是必然的,要麼就能夠在這一片苗山中揚名立萬,接手苗山,不然遲早要做保洞哈這般,說不定,他在雲南那邊的建寧州,已經與某個部族,確定類是的身份。阿朵不禁心裡一動,能不能與保洞哈回他的寨子,再回到張家界,看看一千多年前的模樣,那也是回家呢,反正是出去買些乾肉,從漢人那裡換回生活品。
可要是到營陽寨,若想到江浙東晉王室的腹地,一路山長水遠,未必是捷徑。去一趟楚國故城荊州,凡是長途旅行吧。從雷山出發,有兩條路線可下,一條是透過曹劉氏族領地,跟著烏江,再轉長江,孤帆遠影走三峽下揚州;一條,就是從營陽郡或者老家張家界一帶出發,沿著資江或沅江,尋舟溯流而下,到八百里澤國洞庭,再到南京。這時候,南京還叫建業吧,正是煙雲初聚,六朝古都起始。阿朵是導遊,說不想出去,那兩個阿朵都會變成石女。
從這苗山出去,部族的關係,需要善加使用。阿朵暫時否定了立即出去的想法。等火候到了出去,還不如走烏江,到三峽去經過神女峰。這個時候,應該只有望夫石的傳說,阿朵想起,讀過一個三峽石尤風的故事,這石尤的尤,是否與苗山認許的蚩尤尤公有某種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