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卡了一條類似於絲帛一樣材質的布帶,布帶觸感極其厚實,我又沒練過金鐘罩鐵褲衩一類的外家功夫,因此只方才掙扎那幾下,我已覺得喉嚨發癢,當即乾咳幾聲,卻又發現雙唇上貼了塊塗了不知什麼東西的膏藥,黏性好得我張不開嘴,一口氣當即悶在肺子裡出不來。

垂眼看看身上,這位綁我的人倒是不吝惜本錢,腰和手腕腳腕處各被生鐵打的圈子牢牢箍住,其餘地方又每隔幾寸便用三指寬的牛皮帶綁上,上頭搭扣正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手腳也各被四個鐵盒子鎖住,彷彿穿上鐵鞋鐵手套一般。

好吧,如此嚴密的防護措施,我夢想中的武林高手的待遇終於實現了。

我又晃晃身上鎖具,確定自己不會因其受傷之後便放下心來,收斂心思回想被敲暈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嘖嘖,我家相公腰條真心好看啊。

流著口水花痴了半晌,我才勉強將注意力放到自身的境遇上來。

看這屋子這鎖,像是封鎖了訊息,將我私下囚禁起來了啊?

是向靖聲,還是程錚?

有正牌的武林盟主在,程錚不大可能越俎代庖。更何況他要是認出我來,哪還用得著下那麼大力氣抓我?直接站在原地勾勾手,我就屁顛屁顛跑過去了。

應該是向靖聲指使的吧?如今他喜事在即,若我能供出魔教教主的行蹤,他自然能省了許多力氣,說不定還能夠一勞永逸永遠解決他感情和事業上的所有麻煩。

若是如此,那麼正邪兩道決戰在即,我便也不用費力逃回去受罪了吧?

只是身上的毒蠱有些難辦。

不過到時候破了魔教,我還怕找不到人幫我配藥?

左右我都還有三個月呢,著什麼急?

我在意念中晃晃大頭甩去心慌,側眼瞧著窗外斜陽計算時辰,耐心等待武林盟主大駕光臨。

大約是向靖聲有意冷著我些,我等了一個多時辰,才總算聽見外頭隱約傳來急切而輕盈的腳步聲。

來了!

我不由精神一震。當即屏息凝神,繼續聽著身後動靜。

片刻後,我背後的木門吱呀一聲開啟,那人切切進屋,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忙忙碌碌地開關抽屜,進出屋子,半晌聽見外頭有低低的鳥鳴獸吼之聲,我不由頭皮一緊,心說這人莫非也是個如藥先生一般的馴獸高手,琢磨著拿什麼蛇蠍之類的毒蟲向我逼供?

來了卻不理我,這是跟我玩心理戰呢?

我嘗試著輕哼一聲,那人腳步一頓,然而仍是來去匆匆,步子極小極密,彷彿是戲臺上青衣的小碎步一般,聽著有些滑稽,也有些讓人發毛。

他幹什麼呢?

我灌注內力於耳,仔細聽他動靜,越聽越覺得不對:他步子邁得太小,個子應該極矮,是個侏虜?

我忐忑地等著,聽這人忙忙碌碌地來回跑了五六趟,才終於繞到我面前停下。

竟然不是“他”,而是它!

是隻毛色鮮亮的小熊貓!

我一顆心當即沉到肚裡,心裡又是好笑又是感慨,眼睛看著它,心裡卻是想著藥王谷的數字黨們。

不知它們現下可好?

小傢伙用兩隻後爪支撐著身子仰頭看我,兩隻小黑眼睛眨巴眨巴,似乎是極困惑的模樣。

我也衝它眨眨眼睛。

它彷彿下了什麼決定一般甩甩大尾巴,勾著身體轉回我身後,半晌捧了小半把果仁回來,奮力舉高了給我看。

我垂眼看看,衝它彎了彎眼睛算作感激。

我現在吃不了啊,寶貝。

它收回手,晃晃尾巴,再次弓著腰索索跑開,一會兒抓著個瓷瓶跑回來,又舉高了個我看。

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