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打河源開始,陸清寧便都聽在耳朵裡,她正琢磨著要不要下車來制止,卻已經是打成一團糟了。立刻喚水晶道:“姑奶奶那頭有梅媽媽呢,應該不打緊,你下去將他們趕緊拉開!”

水晶頗有些猶豫——她們姑娘跟蘭心在車上能行麼?萬一有那不長眼的,一路打過來怎麼辦?

陸清寧見她不動彈,立刻又將帕子掩在臉上,撩開轎廂的帷幕就跳下車,同時口中怒喝:“都給我住手!”

陶二管事也正在東喝西拽的想叫自己這邊人停手,只可惜一個人力量太小,如今見三姑娘都下車來怒喝了,立刻一臉微赫,手裡也就大了些力氣,一把便將兩個車伕從群架里拉了出來。

謝婷姝與包家兄妹此時也打茶棚裡奔了出來,見到兩家下人如此扭做一處,謝婷姝臉上不好看,包明培更是惱火萬分——包家如今不比從前了,處處都得在意些行事才對,怎麼這些下人反倒更加耀武揚威了,這不是給父親添不是麼?

包家領頭動手的那個小廝卻以為公子和小姐出來了,便可以上前領賞了,立刻狗腿般諂笑著上前,不等說話,便被包明培一腳踹在了心口窩,口中還怒罵這小廝道:“瞎了你們這群奴才的狗眼!這可是天穎府陸家的車隊!”

那小廝被踹得躺倒在地,捧著心口不敢呻吟,眼珠子轉了幾轉方才想起,天穎府陸家可是自家老爺的姑父家,不由滴下豆大的汗珠子。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他今兒可是看走眼了!

陸清寧遠遠的站著,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聽在耳中,不禁低頭一笑。這包家大公子倒是個狠貨色!看似是懲罰了他們家的小廝,口裡又怒斥著,其實不也是把陸家的奴才們都罵了?

陸婷姝當然也明白這個,可方才的怒色卻不得不收斂起來,還柔聲勸了包明培兩句:“不知者不為罪麼,包公子便莫怪他們了。我們陸家車隊上的族徽又不大顯眼,不是哪一家都認得出的……”

不想陸婷姝這話音不落,禹州方向又賓士過來五六匹馬,馬上全都坐著意氣風發的少年郎,為首的那個看來有十七八歲模樣,吁了一聲勒住馬韁繩,姿勢優美的跳下馬來便上前拱手:“敢問幾位,這路邊停的可是天穎府陸家的車隊?”

陸清寧並不認識這一隊少年,見狀便想躲回馬車上去;可想起方才陸婷姝說的“陸家族徽不顯眼”,一時便有些失笑——這少年遠遠的都瞧出了自家車隊標誌,包家與陸家是姻親卻瞧不出來,這不是打包家人的臉麼!

陸婷姝也很驚訝,立刻給梅媽媽使了個眼色,梅媽媽便上前施禮,又不卑不亢回道:“回這位公子爺的話,正是天穎府陸家。”

那少年抬眼將周圍打量了一番,目光在看到陸清寧時微微停頓了瞬間,立刻又收回來,這才笑道:“鄙姓齊,五月時到府上拜訪過老太爺。”

陸清寧立刻便納過悶來。這不會是在赤霞峰的山路上惹禍那一隊罷!這位齊公子,恐怕便是京城齊雲侯府上的世子了!小六子陸文淵不是口口聲聲叫他齊大哥的?

落在齊世子身後的幾人此刻也紛紛下馬。有一位騎著黑馬的公子、看似比其他幾位都沉穩些,這時卻搶上前來打招呼:“陸家姑母好!”

陸婷姝打量了他幾眼,只覺得面熟,卻想不出他是哪家的;還是那人笑著自我介紹:“陸家姑母可是覺得小侄面生?小侄姓方,大名方可謙,姑母上次見到我時,我才十來歲……”

陸婷姝頓時大悟。這方可謙便是禹州方知府的長子,六年前,她陪著大嫂謝氏前往禹州給謝家老太太做壽,曾經與這孩子見過一面。

一番寒暄後,齊家小侯爺微微眯眼將周圍之人又打量了打量,目光最後定在了包明培身上,話語卻是詢問陸婷姝道:“我們的前哨回去稟報,說是路邊似乎有人與陸家車隊發生了爭執,因此小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