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翻滾,噴出一口鮮血,綻了幾滴在絹上,隨即隱沒其中不見痕跡。

他經驗太少,年紀又輕,關鍵時刻還在東想西想。收回心神,趕緊運氣舒筋繼續入定,接著繪符。

此時,京城的香山別墅裡,也在盤腿打坐的黑臉老頭。眼皮一陣發緊,手心驟然升溫。

什麼情況!哪裡出了問題?心中驚慌,這是被人破局的前兆,大陸還有人可以破我的局?

不可能!下意識的想否定,但自己明顯感受到了術士的心口血。

“不好!”

黑臉老頭趕緊起身,進到秘室,被眼前的景像驚住了,那張三尺三的黃色絹布已經變白。伸手摸了摸邊緣的絲線,一股灼骨的熾熱襲了過來。隨即咬牙把法力集中在無名指,牢牢栓住了這股氣息並記下。抽開手,開始運起罡步。

駱離這邊,最後一道葛氏獨有的乾坤符已近尾聲,突然一股力量從筆端進入,企圖衝向他的心窩。

駱離把筆換至左手,定了定心神:還妄想反噬於我?死不悔改,實當被誅。

這時他已經試出這人的能耐了,他用的反噬手法,就是普通術士常用的以血滅魂法。

但是此人功夫頗高,手段強勁又陰狠。

駱離放下筆,把符定在眼前,雙手飛快地結起手印,一兩,兩步,三步,額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手指快速翻動,數秒之後,食指合併,隔空朝符籙畫上最後一筆!

這種隔空畫符法,他尚未熟練,手印不穩,眼看胸中又要泛起血氣,心思轉念間,氣聚人中----任督二脈的會和處,奮力爆開,企圖借用自己凝練一年的靈氣來襄助。

這不同於真氣,真氣是每個人都擁有的,換句話說:只要話著,就有此氣。而靈氣,乃是道術的範疇,維持法術的基本元素。徜若沒了靈氣,道士也就沒了法術。真氣和靈氣都分幾個層次,不同的人和道士,體內的真氣和靈氣也是不同,可以說區別大到可用熒火與日月之暉來比較。

“果真是高人破局!”黑臉老頭看了看紫得發黑的無名指,已然全廢,狠心一把扯斷,就地坐下,雙手合起,念起不知名的咒語。

“聚!”

只見他眉心處一個黑點閃起光來,兩頰發紫,拼命用眉心處的光束向絹布輸送法力。

駱離倍感壓力,自己還是思慮不足,大意了。現在對方的反彈力太強,還有一股陰氣一直糾纏著他的心脈,再不封閉心脈,師傅用昂貴藥材好不容易給自己洗煉出的身體就要廢在這裡了。二十年都補不回來,怎麼辦?

不行!絕對不能。思到這裡已經作好了決定,他騰出手來結印護住心脈,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來與硃砂融合。收回手印,一躍而起,在陣內踏起罡步。以地為符紙,用舌尖精血混和的硃砂繪起蓋天閉地封殺陣來。

“嘭!”黑臉老頭眉心的光束突然息掉,在他額上劃出一股黑煙。發紫的臉已經完全充血,喉結蠕動兩下,一口黑血包不住噴了出來。屋內的三十六盞油燈,像多米諾骨牌,陸續熄滅。

第六章死有餘辜

黑臉老頭不知道,他用駱離的心口血反噬不盡,已被駱離全數奉還於他,現在已經到了心臟。他捂住胸口,勻了勻氣,黑臉竟然顯出一片灰白色,更是難看。

一定得告訴姓譚的!黃色絹布變白,大勢已去,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思完,他又回過頭來,看了看還在變淡的絹布,臉上陰晴不定。

“喂!小王嗎?給我和路鳴訂兩張最快去泯港的機票,嗯,現在上來拿過境手續,一切儘快。”

駱離失了心口血,心脈受到重創。竭力消耗了潛能,也是氣喘吁吁。輕輕執行了一下真氣,那股陰寒氣還在體內,去除不掉,好在可以壓制住。待後面恢復了心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