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蕭白倒是輕鬆,興致勃勃的大清早來到大明寺山下瞎逛,左邊瞧瞧右邊看看,可江翰這個跟屁蟲哪能吃得消?

“誰讓你跟來的?”

蕭白等下腳步,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這不是擔心你的安危嗎?”

江翰恬不知恥地湊了上來,儼然就是一副小跟班似的跟在後面,嘿嘿笑道:“你看,我往這一站,別人就知道這是名花有主了,而且有我這麼威猛的男人在你身邊,不覺得倍有安全感嗎?”

蕭白瞥了他一眼,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就你那小身板,還威猛?”

江翰用力一捶胸膛,傲然道:“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說的就是我這種人,洪鈞那就是個傻二愣子,長那麼大個有啥用?跟你說昂,也就是給我岳父兩分面子,否則就洪鈞那傻不拉唧樣的,哥運籌帷幄,分分鐘就能滅了他。”

“你有病啊?咋扯上他了?”

“是啊,我有病,得你治啊?”

“管好你的小兄弟,這病啊,自然就好了。”

“天地良心,姑奶奶,我已經為你守節836年了。”

“關我屁事?”蕭白狠狠剜了他一眼,掉頭就走。

江翰神情一黯,八百多年了,江翰從未想過追一個女孩得花這麼長時間,在以往不都是手到擒來的事兒麼?

最惱人的是,八百多年了,關係似乎沒多大進展,至始至終,除了八百多年前偷襲一吻之外,連拉個手都需要恩准,還得看姑奶奶心情。

江翰有點兒洩氣。

有人說追女子就像是拆牆,可這……東邊在用力拆,西邊卻在使勁填吶。

蕭白自然也瞧見了江翰那悻悻的,如同鬥敗了的公雞的模樣,正想著安慰安慰那受傷的心靈,又覺得拉不下臉。

忽然,蕭白鼻子動了動,眼睛一亮,望著對面街道上的冰糖葫蘆,她頓時也就不管了,作為一名資深吃貨,有什麼是比吃更重要呢?當下連忙小跑著奔過去。

而江翰也有點賭氣似的,故意不再跟著,自顧著往前走,才走了一小段,他的目光忽然被旁邊的一處算命小攤吸引了目光。

算命先生約莫五旬年紀,留著青鬍鬚,面前油紙上墊著的是筆墨紙硯,還有些卜卦用具,旁邊則是一展旗幟,上書:賽半仙。

這看起來整就是江湖騙子啊?難怪沒幾個人看。

江翰心想著便想繞過他往前走。

這時候,那賽半仙老先生開口了,“厚生,我觀你印堂發黑,目光無神,唇裂舌焦,元神渙散,恐有血光之災吶。”

“放你孃的狗屁!”

江翰勃然大怒,當即轉身,怒氣衝衝地盯著他。

賽半仙捻鬚爾而笑,“老夫所言句句真實,如若不信,可測算一字,不準不收你銀錢。”

江翰本想劈頭上前給他兩個大耳瓜子,又恐被蕭白瞧見失了風度,當下陰沉著臉說道:“哼!那我便試試你的道行,我測一個白字,今天你要沒說準,我必砸了你的攤子!”

“財運、前塵、姻緣,你要測什麼?”賽半仙不為所動,淡笑著道。

“測姻緣!”

“唔。”賽半仙捻著須,沉吟片刻:“這白字嘛,上有一撇,意為你們已有一撇,而這一撇亦可做坎解,坎者坎坷也,去一撇則為日,日即是光明,厚生你已深陷情網,為情所困吶。”

“什麼意思?說人話?”

江翰聽他說得一套一套的,咋一聽似乎還真像那麼一回事,頓時也被吸引了幾分注意力。

賽半仙笑道:“厚生,我送你八個字可願聽否?”

“說。”

賽半仙拖著長音,悠然嘆道:“鳳去秦樓;雲斂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