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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嘴唇。夏天忽然想到自己的手上還有臉上全是他的血,乾嘔了幾聲,最後意識就跟被人掐斷一樣直截了當的變成了全黑。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換了衣服,身上被擦得乾乾淨淨,帶著一股草藥的味道睡在床上,身邊是卞夫人和曹植,一副她已經徹底沒救的悲哀表情。見她醒了,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想說什麼又不敢的樣子。
夏天試圖想說話,可是喉嚨又幹又沙,劇烈地咳嗽起來,還是曹植端來溫水卞夫人扶起她,餵了幾口。
“倩兒,可別嚇唬娘,子桓他已經……你再有個三長兩短,那不是逼著娘跟你們一塊兒去嗎。”
卞夫人擦了擦眼睛,眼圈發紅,顯然是大哭了不止一場,曹植的眼睛都哭腫了。夏天從胸口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閉上眼緩了一緩,還是覺得整個人昏昏沉沉。
“三哥他……真的死了嗎?”
卞夫人還好,曹植一直強壓著,聽她這麼一問,頓時大哭起來,拉著夏天的衣襟抽抽噎噎。夏天覺得兩個太陽穴針扎一樣的痛,還是努力坐起身下了床。卞夫人不敢阻攔她,生怕她又失心瘋,慌忙叫人來扶著她免得摔倒,痛心疾首地說:”我的兒,好好養傷不行嗎。你三哥已經去了,哪怕活活哭死也活不過來啊。”
夏天咬牙切齒地說:“我不哭,我就去看看,我看看。”
她面色蒼白,臉上被劃開的傷口還沒完全癒合,一說話又崩開,滲出些蛛絲一樣的鮮紅。眾人皆知之前她已經瘋了一場,誰也不敢攔著她,只能戰戰兢兢地扶著她一步三搖的出了門。還是小喜跟隨她最久,揣摩到了她的心思,小心翼翼地問:“小姐,可是要去看看三公子嗎。”
“唔,你們扶我過去。”
夏天冒著冷汗,氣喘吁吁地回答。
說來也可笑,她早已經清醒,也基本接受了曹丕已經死掉的事實。可心中總還存著那麼一絲幻想,想著他素來詭計多端,從不做沒有把握之事,怎會如此輕易的死在一名小小刺客之手?她甚至還認真思考過也許這就是曹丕的苦肉計,他知道自己不肯就範又一向心軟,乾脆玩了這麼一手企圖讓她乖乖投懷送抱。也許就在她痛哭流涕地發誓說只要他活過來什麼都答應的時候,他就會哈哈一笑翻身而起,用那種自以為是的表情得意的看著她。
然而一切在她看到那具躺在棺材裡僵硬冰冷的屍體後,全部化成了泡影。
那些總喜歡說死去的人像在沉睡的人一定沒有看見過真正的屍體,曹丕看上去就是死了,生命之火徹底熄滅讓他猛一看像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夏天第一時間只覺得那個穿著華麗屍衣面色蠟黃的東西不是她認識的曹丕。放置屍體的地方不知道燒著什麼東西,香得刺鼻。一邊穿著喪服的任小姐目光呆滯像是連哭都哭不出來的模樣。好多好多夏天認識的人都站在那裡,警惕地盯著她,像是生怕她又忽然發瘋了。站得最近的卻是同樣一身喪服的曹操,他揹著手微微低頭,看著自己死去的兒子,臉上毫無表情。
“……也罷,見見子桓最後一面也好,不枉你們兄妹一場。”
見到夏天走近,他沒有抬頭,用毫無起伏的聲調說了這麼一句。周圍的人紛紛說著一些毫無意義的廢話,無非就是人死不能復生,逝者已去節哀順變,兄長不在了更不能讓父母傷心痛哭否則就是不孝,保重身體日後為兄長報仇。夏天的胸膛劇烈起伏,她想狂叫,想要不顧一切地哭喊,想盡情抒發出內心的絕望。
曹丕死了。
她沒有辦法回家了。
環顧著周圍的一切,又陌生又熟悉,夏天恍恍惚惚的想著似乎就在不久前,也有過這樣的場景,除了躺在棺材裡的人不一樣,什麼都沒改變。也許那些痛哭哀嘆的人此刻確實有幾分真心,不過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忘掉這一切,該幹嘛幹嘛。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