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好,只帶了少量乾糧上路,循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許是輕裝上路,又許是心裡存了那些幻想和渴望,他們幾個跟著了魔似的,一心認定家裡人是自驚自怪,張家絕不至於到了那走投無路的地步。

想著這一回去,迎接他們的肯定是虛驚一場的欣喜,紅椒山芋他們會又笑又跳,長輩們會鬆一口氣,說幸虧他們想得穩妥,曉得回來看一趟,正要派人去找他們云云。

一路猜測著,三天後的正午時分,幾人忐忑不安地重新跨入熟悉的地界。

望著遠處鬱鬱蔥蔥的橡樹林,板栗按下激盪的心情,沉聲對小蔥道:“你跟淼淼就在這等著,我家去看看。若是到明早我還沒回頭,你倆就趕緊走,千萬不要回家。你記住了?”

小蔥和秦淼如同被兜頭潑了一瓢冷水,先前的喜悅消失殆盡。

也是,她們可真傻,竟然跟個小娃兒似的,有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小蔥也恢復冷靜,對板栗說道:“哥哥,你要是沒回來,我們還跑啥?我們一塊回去吧。淼淼,對不住了,拉著你一塊涉險。要是把你單獨留在這,我們也不放心。”

秦淼急忙說不要緊,她當然跟板栗哥哥和師姐一起了。

板栗曉得妹妹脾氣,嘆了口氣道,那就一塊回去吧,淼淼倒不用擔心,秦家又沒罪,就算被人抓住了,也不會怎樣。

已經到了這,斷不能不回去瞧瞧,說不得只好豁出去了。

三人心裡跟貓抓似的,想著張家到底是個啥情形哩?

到底是個啥情形哩?

送走板慄他們後,張槐兩口子勸住爹孃,伺候他們睡下後,才回房歇息,玉米也賴著跟爹孃一塊來了。

鄭氏將他哄睡著之後,跟張槐低聲商議,要做哪些準備。

鄭氏讓張槐挪開一個書架,從牆後的暗櫃裡取出簿冊查點,一邊對張槐輕笑道:“你別看我勸娃兒們,說得頭頭是道,我跟你說,其實我心裡也肉疼的很。”

張槐眼中酸澀,擁著她道:“不怕。等這事過了,咱們再慢慢攢。如今兒女們都大了,有他們幫手,攢起來更快。”

鄭氏苦笑:再攢?

這些家財可是他們辛辛苦苦勞累了二十年才攢下的,人生有幾個二十年?

她將東西一股腦兒塞回暗櫃,一邊道:“還攢啥?無錢一身輕。就跟咱玉米說的,早知這些東西都不歸自己,還那麼節省、勞累幹嘛?只要日子過的順心,錢多錢少又算得了什麼。這幾年,我也糊塗了,不如前些年通透。可見這名利二字是時時刻刻迷惑人心的,一不小心就著了道兒。”

張槐幫她把書架挪回遠處,然後牽著她的手道:“你很好!比我要好不知多少。”

鄭氏以為他是安慰自己,並不多想。

她不知張槐說的是在錢財問題上,自己遠不如妻子有遠見,能放得開。

三年前,鄭氏就將一萬多畝山林劃了一半給孃家。

因為鄭氏說,她這些山林裡面本就有孃家哥哥一份,當年為了免稅,才沒分開,算是鄭家掛在張家名下的。當然,原先根本沒這麼多,可她說這是合股,自然要按增長後的數目分了。

之所以這樣,一來是怕小輩們日後為這些家產扯不清,二來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她覺得逃稅也逃的夠了,再貪心,說不定全部搭進去賠光光的。

如今這樁事一出來,竟證明她是那麼有遠見卓識,張槐怎能不感佩!

兩口子說著話,卻不知當他們挪開書架的時候,床上的玉米睜大眼睛,看得差點掉了下巴。

那暗櫃裡面除了那些簿冊,還有不少金子和珠寶,還有一個黑匣子。

噯喲,那個盒子不是在板栗哥哥屋子裡麼,咋放到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