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羨慢悠悠的喝著茶,他此時也不急著詢問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兩個人的反應。等到時間夠久了,他才慢慢的放下茶盞,目光落在那二人的身上。

「生死不過一念之間。」溫羨笑了一聲,「命從來都在自己的手裡。」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那兩個人中稍瘦的一個突然站起身來沖向他,一旁的常信見了連忙去阻攔,卻不料那人卻突然轉了方向去抽一旁侍衛的佩刀。

雪亮的兵刃,刺啦一下,鮮血濺了一地。

溫羨的眼底有一閃而過的讚許和惋惜,然後便看向最後一個已然嚇呆的黑衣人。

李甲此刻已經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他眼前只看到曾經並肩作戰的夥伴一個窒息而亡,一個利刃抹脖,一慢一快兩種死法,他都不想嘗試。

他抬起頭看向溫羨,「大人真的能饒我不死?」

溫羨勾唇,「你有選擇嗎?」

李甲面如死灰,閉上了眼,「我說…」

翌日早朝,雲惠帝才要示意身邊的太監總管宣佈退朝,就看到朝臣中有一人站了出來。

「臣有本奏。」

雲惠帝定楮一看,認出了那道鴉青色的身影,笑眯眯地問他,「溫愛卿只管說來。」

溫羨抬頭看了一眼雲惠帝,而後目光從文臣班領頭立著的那人身上劃過,薄唇輕啟,「臣要參一人。」

雲惠帝問,「何人?」

溫羨從袖籠裡掏出一本奏摺呈上,在雲惠帝開啟時,開口道,「臣參的是當朝丞相宋仁!」

一言出,滿朝皆驚,便是雲惠帝都有些意外。

「愛卿可想好了說。」

朝堂上的大臣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溫羨這一句話實在是無異於平地一聲雷啊。

先不說丞相宋仁如何,但憑這二人的關係,溫羨這一本奏摺參的可就有些意思了。

外孫參外祖,此番大義滅親之舉真當是絕無僅有。

一時眾人不由伸長了脖子準備看戲。

那廂宋仁早已氣得吹鬍子瞪眼,他瞪著溫羨,冷斥道,「胡說八道什麼!」

站在宋仁身後的生得容貌俊朗的中年也倒豎濃眉,指著溫羨喝道,「孽障!」

而溫羨卻是神色半分不動,只自若地看向雲惠帝。

雲惠帝伸手揉了揉眉心,對上溫羨清冽的目光,終於緩緩開口道,「既然要參,就當著群臣面前參,也讓宋丞相自己聽聽。」

他語氣喜怒莫辨,只餘一派天子威嚴。

溫羨領了旨意,徐徐開口,道,「臣參丞相三大罪…」

第11章 徐徐圖之

金碧輝煌的朝堂上,一身鴉青色官袍的溫羨長身玉立,站在文武兩班朝臣之間,恰似凌霜傲雪的蒼柏翠松。

此刻他斂袖從容,直視雲惠帝威嚴的目光,語氣沉穩道,「臣參宋丞相三大罪,賣官蠰爵,私結黨羽,此是一大罪;私扣軍餉賑災銀,此是第二罪;這三…」

說到此處,溫羨忽然停了下來,看了一眼驟然變色的宋仁,輕巧巧勾了唇,「這三大罪就是信通敵國,對陛下不忠。」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

宋仁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他拱手朝雲惠帝一拜,道:「陛下,老臣冤枉吶。」

雲惠帝緩緩地合上手裡的奏摺,微微抬頭看向宋仁,「哦?」

天威不可測,宋仁辨不清雲惠帝的態度,此刻只好硬著頭皮辯駁溫羨的話,「吏部尚書溫羨方才字字句句都是在誣陷老臣吶,這滿朝文武,誰人不知老臣一向以勤儉治家,又怎會貪汙納垢?私結黨羽更是不可能,老臣從未在朝中站隊,又怎會與他人牽連?至於通敵賣國的罪名,更是無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