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親眼目睹這人工製造的雷雨天氣。這是我好久無緣欣賞的景觀,太逼真了,到後來閃電的白光劃過,我甚至尖叫起來,後半聲尖叫淹沒在滾滾雷聲中。

與雷雨久別重逢,從前的記憶蜂擁進我的腦海。回到地球的願望變得淡漠,回去又能怎麼樣呢?我連那個寄人籬下的孤兒身份都不復存在了。何況,我消失了整整五年,誰會記得我的存在嗎?至於那個每個月都要換女朋友的男友,早就把我這個第N任女友拋在腦後了。

既然我在那個世界已經成為可有可無的存在,為什麼要回去呢?

我在走廊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怎麼,到了琳的房間。我抬手敲門,沒有回應,我試探著推開門,琳一見到我,立刻奔過來。這小妞搞什麼鬼?明明在家卻不理我,害得我手都敲麻了。我的疑惑還沒得到解答,就已經被琳手腳並用地推出門外。

逆天了。她這是嫌棄我嗎?我怎麼能容忍她這樣對我,趁她還沒來得及關好門,我擠了進去。隨後我被人帶走了。

臨走時,我看到她驚恐不已地望著我的方向。我的思路再一次跑偏,媽媽死去的時候,被醫院的醫生推走的那一刻,我也像她那樣扒著病房門口遙遙望著。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我要被推去刑場那樣。我心裡打鼓,我不會是不小心違背了什麼規則,要被押去正法了吧。

而事實並沒有像我想象得那麼糟糕,我只是被關進一間充滿雲氣的屋子。對,就是那個短時間療傷,長時間有害的潮溼黑氣。我的身體一次次發光逼走黑氣,漸漸力不從心。

後來,我以為被申央那個混蛋暗算了。但是琳來看望我,為他洗刷了冤屈。原來,那個時間段進入他人房間是不被允許的。我恍然大悟,她極力把我推出房間是為了保護我。可我終究受罰了。

我悲哀地想,“本分”如我也躲避不了頻頻受罰的命運。我再次向她發牢騷:這裡光怪陸離的規則實在讓我無法理解。她耐心安慰我,最後勸我不要太脆弱。我贊同她的說法,可我不贊同自己的遭遇。我忘了問琳我將被關多久,當然她也不見得知道。

沒過幾天,我就神志不清了。又過了不知多少天,我又醒了過來。沒有人來看我,無論申央還是琳,都沒有再出現過。沒有身體上的疼痛,只是渾身鬆軟,但是心裡空落落的。這種感覺,好像叫做,寂寞。我在充滿雲氣的屋子裡待了這麼多天,卻並沒有受到雲氣的毒害,我不禁對自己這個不同一般的人類體質感到自豪。畢竟申央曾說過,人類是不能長時間停留在雲氣中的,超過一個小時就會受傷。顯然,我不是一般的人類。我沒有受傷,空空如也的房間裡只餘我的嘆息,除了昏昏欲睡,我沒有任何不適感。只有一團團黑氣把我包圍,我什麼也看不見,什麼都不能想。終於等到“刑滿出獄”的那一天。

不知道是哪個無良的“獄警”把我丟棄在寬敞的走廊上,我緊閉雙目,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裝屍體。

昏昏沉沉中,我聽到申央居高臨下的聲音:“這個人死了,快來人把她抬走!”然後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他娘娘的,還真有人配合他!當然,如果換做是我在一具“屍體”前大喊一聲,是絕對沒有用的。別說我叫一聲,我叫上十聲也是沒有用的。相反,我喊的多了,倒有可能被某個脾氣暴躁的人揪起來扔出去。

我立刻詐屍了:“我還活著呢!”

申央唸叨:“據說裝死會被抓走掛在晾衣杆上示眾……”

“抓走就抓走……”我說的豪爽,心裡卻唸叨著,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這浮體怎麼可能有這麼變態的規則呢?

申央“噗嗤”一聲笑了,“逞強……哦對了,你已經自由,隨時可以離開浮體,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