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初定,但並不穩定,將軍要讓聖上很清楚的意識到,一旦將軍離開,青州會立刻陷入動亂。”

“玄齡是讓我想辦法再掀起一場匪患嗎?”

“這個倒沒必要,關鍵是要讓聖上明白這一點,而且要點出青州匪患之根,我是指渤海會。”

張鉉緩緩點頭,“請繼續說下去!”

“讓聖上明白青州不穩只是一方面。其次是將軍要貫徹聖上的意圖,這也是將軍能在北海郡繼續呆下去的重要因素。”

“玄齡所說的意圖是指什麼?”張鉉有些不解道。

房玄齡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道:“高句麗!”

張鉉這才猛地醒悟,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就在張鉉巡視造船場和北海郡碼頭的前夕,他接到了天子楊廣的旨意,令他去江都述職。

這次述職對張鉉尤其重要,張鉉已經到了一個從中層向高層提升的關鍵時刻,如果他應對得當,他就能在青州繼續呆下去。如果失敗,他極可能被調離青州。步張須陀的後塵。

一直以來,張鉉認為張須陀被調離青州是因為他不懂官場規則,得罪人太多,直到張鉉自己面臨這一步,他才意識到,張須陀被調離青州的根本原因是他表現得太出色。最終被楊廣所猜忌。

而自己很注意官場方面,卻忽視了應有的低調,導致他和張須陀走上了同一條道路。

如果他不願再步張須陀的後塵,他就必須在這次述職中說服楊廣。

三天後,張鉉率領數百名士兵押送裝載著近萬兩黃金和二十萬貫錢的車隊離開了北海郡。心事重重地向江都進發,開始了他的述職之旅。

從北海郡前往江都,在琅琊亂匪沒有肅清之前,只能繞道走魯郡,然後走彭城郡,繞一個大彎去江都,但現在隋軍剿滅了琅琊郡亂匪,張鉉便可以走琅琊郡,然後走下邳郡,下面就是江都郡,是一條直線南下,可以節省近一半的路程。

由於帶了百餘輛騾車,隊伍行軍並不快,十天後,張鉉一行才抵達了下邳郡的郡治宿豫縣。

下邳郡和彭城郡是大將軍楊義臣的駐軍之地,也是江都的北方屏障,三萬大軍駐紮在泗水和通濟渠一線,由於這一帶並沒有遭受亂匪的肆虐,社會穩定,經濟繁榮,人口眾多,到處可見大片大片的稻田。

這一點和青州地區有點不一樣了,青州地區在小麥收割後便開始種粟米,與河北的種植方式一致,但下邳郡卻有點向江淮方面發展了,從前也是種粟米,但現在也開始改種水稻了。

主要是水稻的畝產量要比粟米高一倍,這對農民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張鉉用馬鞭指著官道兩邊的稻田對房玄齡笑道:“玄齡,我也在考慮明年在北海郡推廣水稻,我們那邊有足夠的水源,完全可以種水稻,這樣糧食產量就會高很多,你覺得呢?”

“將軍,我覺得這種事情老農比我們更有經驗,等我們回來後,我們再請教一下他們,為什麼他們不種水稻?”

張鉉哈哈大笑,“說得對,問問懂行的人,比咱們在這裡瞎操心要有用得多。”

這時,迎面奔來一隊騎兵,約十幾人左右,為首是一名五十餘歲的官員,他上前向張鉉行一禮,“請問可是北海郡來的張將軍?”

張鉉上前回禮笑道:“我是張鉉,請問閣下是——”

“在下是下邳郡丞李文章,奉楊大將軍之令,給將軍轉達一個重要訊息。”

“原來是李郡丞,失禮了,請問楊大將軍要給我什麼訊息?”

“將軍如果是要去江都面聖,那最好往回走!”

張鉉一怔,“這是為什麼?”

“聖上已在七天前離開江都北上回京了,前天船隊進入我們下邳郡的通濟渠,楊大將軍也趕去面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