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朝下趴著,並褪去了他的上衣,傾身替他細細檢視起那位於背脊上,由她砍出來的傷。

蒼狼乖乖聽話地俯臥在床,將臉埋進掌心,厚實的肩膀一下緊接著一下抽搐著。

在她憂心地以為他是因傷口痛到受不了時,事實卻是--

他正在咬牙強忍著笑。

嘿嘿嘿,剛剛她是怎麼說的?身在敵營要打十二萬分的注意,以免一個不小心,又讓敵人給偷偷爬上了床?而現在,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辦到了,而且還是她主動邀請的,狼的智慧狡獪,果然遠勝於惡虎。

其實,她的利斧壓根不可能重傷了他,他是妖不是人,復原能力非人類所能想象,她那一斧他是故意去捱的,還有沿路的血絲、現在的傷口抽搐收縮假象全是他的手段,好讓她舍不下他,好讓她一步一步傻傻地墜入他為她所編織的情網。

只見駱虎兒快手快腳地幫他換好藥,原是該就此踢他下床,但一想到他的傷她就施不了力,他傷得挺重的,若是夜裡發起了高燒,傷口感染可就麻煩,雖然她也不懂,這些妖精族的體質會不會同人類一般地脆弱,但左思右想,她還是決定讓他暫時睡在一旁,好讓她可以就近盯著,也省得真因那傷要了他的一條狼命。

「先說好了喲!」她推推他沉重身子,先行警告,「是看你受傷我才讓你在這兒休息的,你如果敢動手動腳,可別怪我在你身上多加幾道傷口。」

蒼狼將俊顏偏轉方向,直直看著她,俊魅的眸裡漾出壞笑。

「那如果動嘴呢?」

「你?!」

她瞠目咬牙,一個抬腿便要踹他,卻聽見他慢條斯理接下去說。

「小老虎,妳幹嘛總往歪的地方想?動嘴,是要和妳聊聊天的意思,我知道妳有好些問題想要問我的,不是嗎?」

她收回了長腿,開始認真反省,她真是那個老將事情給想歪的人嗎?

「甭再費神反省了,小老虎……」他淺淺打著呵欠,「我是真困了,妳有什麼問題就快些問了吧。」

她毫不客氣用手猛推著他,「不許睡!我問啥,你就乖乖作答,不許有半點猶豫隱瞞,一直問到了我滿意你才可以睡。」

酷刑哪!

蒼狼在心底哀號,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好,妳問吧。」

「你真的是蒼狼?」

他沒好氣地睨瞪她,「要不我會是誰?」

她換個方式重問:「真是努爾哈赤麾下的蒼狼將軍?」

他輕咳一聲,登時換上一張漠然的臉,「我原也是不想多事的,只不過因為妳是大明皇帝派來的,而我又是努爾哈赤營下專司負責與中原派來的人接頭的,所以才不得不勉為其難,心不甘情不願地出手。」

他開口,一番話正是兩人在戰場上初遇時的對話,聽他一字不漏說出,她不得不扁了扁嘴,「可你又是個狼族妖精?」

他點頭輕應,目光覷著她,哼笑反問:「親親小虎兒,還滿意我給妳的驚喜嗎?」

她懶得回他,徑自再問:「那你為何好好的妖精不當,反而鬼混到女真族人的軍營裡?」

「那是因為努爾哈赤的先祖有恩於我族,我奉了爺爺的命令,在努爾哈赤小時候便刻意親近他,並助他起兵,但所有恩情已在他統一建州女真時償清了。」

「既然你不會再去幫他了,那能不能改去助我大明?」駱虎兒天真地突發奇想。

「不,小老虎,有關於人類之間的戰亂不安都已與我或是妳……」他眼神轉冷,「已然無關了。」

「那是你可不是我!」她不悅地抗議,「我的親人都在中原,終有一日我還是會回到江南去的。」

蒼狼表情古怪冷笑睇她,「妳捨得下我嗎?」如果當真捨得下,那在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