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雲訣的胳膊,稍稍地在嘴邊露出了一抹淡而看不見的笑容:“多謝。”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道盡了心中的感激,孟雲訣回以一笑,“我也多謝你。”

兩人相視而笑,後又各分東西。

這一場浩劫,果真在太昊真人的天罡行雲陣幫助下,傷亡並不慘重。只是毀壞的建築需要重建,死者的親屬需要撫卹。

孟雲訣傷勢並不重,他與孜孜走在廣場上,一面幫助有需要的人,一面尋找那幕後之人的身影。

經過這一戰,他明顯感覺得到靈力有所提升,可是一如之前那樣,靈力都積攢在他的下半身處,無法突破到胸腹靈區,撐得他十分難受,可那個關口又死守著不肯開啟。

“哇唔。”這時,孜孜的一聲叫喚,讓他回過神來,原是亦斑過來找他。

亦斑佝僂著背,負手而立,眼睛熠熠生輝,就像那盯準獵物的雄鷹,射出犀利的光芒,見到孟雲訣毫不客氣地就開口道:“哼,小子你似乎有一件很獨特的武器!”

孟雲訣心底一驚,面上卻是不變,還故作疑惑地模樣問道:“你是指卯日弓?”

“哼,小子,你救下我老頭子時,用的可不是卯日弓。”亦斑陰陽怪氣地道了一聲,沿著孟雲訣走了一圈,“我老頭子雖然只有一隻眼,卻還不瞎,你帶著的武器是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

孟雲訣神色淡漠,如望遠山,目光空靈澄澈,沒有半點心虛:“還請山主釋明。”

亦斑毫不掩飾地直言道:“老頭子我完全可懷疑,此事便是你作的祟。”

孟雲訣不答,反而在嘴角浮現一點哂笑,他的個頭遠高亦斑一截,這讓他看起來有幾分威勢:“我問心無愧。我還有事,山主請恕我不奉陪。”說著,就抱起在他腳邊左顧右看的孜孜走了。

“哇唔?”孜孜拍了拍他的臉蛋,好奇地問他為何不解釋孟雲訣撓了撓它的臉頰,搖首道:“解釋越多,反而越惹人懷疑。不過,今日情急之下,當著眾人面用了玄骨追魂槍,我生怕會有心人以此事做文章,而陷害一直幫助我的太昊。孜孜,”他一揉孜孜的毛髮,沉聲道,“看來,我是時候要離開這裡了。”

沒想到,他還沒提出離開,太昊真人就先一步提出讓他離開了。

翌日,孟雲訣正在收拾包袱,沒多久,孜孜從窗臺蹦了進來,哇唔哇唔叫喚著說太昊真人找他。

他當下便放下了手裡的忙活過去找太昊真人,然而人還未見,便聽到孤心殿內傳來了熟悉的琴音。

那是他第二次聽到太昊真人彈琴,依然是上次的那首琴曲,可今次聽來,他卻感覺多了許多悲傷的味道,就像是戀人間的黯然別離,相思苦痛,難以言明。

孟雲訣沒有進去打擾,他駐足聆聽,闔上雙眼感受琴曲中的情意。他此生沒對任何人動過情,不識情。愛的滋味,但此刻卻彷彿感同身受,親臨那相思別離的苦痛。他感覺得到,太昊真人的心中存著一個人,也許那是他的親人,也許是他的戀人,也許是天各一方的人。

心旌動搖,恍然間一個人的笑臉浮現在他眼前,那人明眸皓齒,張狂不羈,一點點的壞笑,一點點的霸道……

等到孟雲訣意識到自己竟會在無緣無故地想起那個人時,琴音已經停了。

“久等了,請進。”一如平日裡清冷的聲音在殿內響起,只是今時不同往日,那虛弱的聲音裡飽含了幾分凌厲,就像是一朵將謝的梅花,臨謝也要帶著淒冷的高傲。

孟雲訣推門而入,一入眼的就是那擺在案几上的素玥琴,和按在琴上的手指。那修長的手指宛如玉器雕琢而成,瑩白而毫無瑕疵,孟雲訣上次都未能仔細看這雙手,如今一看清,就不由得感慨一聲:“你的手適合彈琴,不適合握劍。”

嗡,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