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裡卻帶著些許的嘲諷。

顧宜宣平日裡是最閒的人,現在就是在外面有事可做,那也不過是個教書的先生。

顧宜宣的臉一熱,「這陣子大家都在辦詩社,在府裡呆著的時候也就少了些。是兒子不孝,讓母親惦記了。」

「我又沒說這個,你到是先心虛上了。」顧老夫人嘆了口氣,「你也是有兒有女做父親的人,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該做,心裡都有數,我年歲大了,指不定哪天就要下去見列祖列宗,也管不了你幾天。」

「母親。」顧宜宣誠惶誠恐的站起身來,「兒子哪裡做的不對,您直接訓斥便是,何苦說這樣的話讓兒子心裡難受。」

「難受?我只恨從小寵壞了你,如今讓你在外面都敢置外室,顧府祖祖輩輩也沒有做出這等事的人。」顧老夫人聲音突然銳利起來。

顧宜宣瞪大了眼睛,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可是站在外面的唐平聽了之後,雙腿一軟,差點就跪到地上,果真是老夫人知道了。

「今日府上宴客,你置的外室就尋上門來,這日子可來的巧,若不是你大嫂將人帶進院子,只怕她就在府外鬧開了,人就這麼進了院子,又說是你醉酒奪了人家清白之身,可是如此?現在在了身孕,想給孩子名份,我管家一輩子也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不如你教教我該怎麼做。」

顧老夫人說完,顧宜宣已經跪到了地上,臉上滿是慌亂之色。

看到這樣不頂事的兒子,顧老夫人心底越發的失望。

做為一個男子,敢作敢當的膽量都沒有,這是她做母親的失敗,將兒子教成這樣。

顧老夫人原本靠在軟榻裡的身子,也慢慢的坐直,顧宜宣錯愕之後,在母親的銳利目光下,慢慢的低下頭去。

「你當我為何會突然身子不妥?還不是被你這個不孝子氣的,連這種丟人的事情你都幹得出來,你還有什麼幹不出來的?你真當我是老糊塗了,以為能滿得住我?先前那個女子,要不是你大哥把人給轉移了,那女人早就被你岳父那邊給抓走了?」

顧宜宣錯愕的抬起頭,顧老夫人看他這副樣子就有氣,揮了揮手,「你以為你瞞得住?真以為就那麼簡單?現在大皇子與太子相爭,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定遠侯府你可知道?原以為那件事情能讓你長個教訓,現在看來是我把你想的太聰明瞭。」

果真是紈絝至極,哪裡還有腦子想得明白這些。

若說以前顧老夫人還可以去認為是兒子貪玩,可是如今連外室都敢弄出來,是真的從根上壞了有花有酒喜耕田。

想到這些,顧老夫人卻不想再多說一句。

顧宜宣跪在地上沒有動,他沒有想到顏氏會尋到府上來,更是把一切都說了出來。

心裡說不怨是假的,可是想著這些日子以來顏氏的體貼還有做外室受人的委屈,心裡的怨也就慢慢的消退了。

「是兒子糊塗,可顏氏已懷了兒子的骨肉,兒子不能看顧府的血脈流落在外面,還求母親憐惜。顏氏雖出身小家,卻是個知禮數懂規矩的,都是兒子的錯,才害了她,她能不怨兒子害得她為妾,又一直在外面做外室,連自己的名聲都不顧了,兒子原想著等過些日子再和母親說把人接進府,現在她找到府上來,也全然是沒有了辦法,一個女子肚子越來越大,讓人看了她也不用活了。」顧宜宣咬了咬牙,想讓母接受顏氏。

只是顧宜宣卻忘記了,這個時候他越是說顏氏的好,只會讓顧老夫人越發的厭惡。

果真是個狐媚子,如今不過是借著個肚子就敢在侯府宴客之日尋到府上來,就能看得出心機有多深。

偏偏兒子聽了之後沒有怨對方,甚至還在對方求情,這樣的女子若真進了府,府裡又豈會安寧?

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