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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寄笑了,道:“從一開始……”
北堂朝沒有聽他說完:“我是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對晏存繼有了異心。”
燈火明滅的屋子裡,雲寄豁然抬起頭,目光剛好落進北堂朝深不可測的眸子中。北堂朝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又問道:“有一年嗎?”
雲寄下意識地搖頭,又點頭。北堂朝緊緊咬著他的目光,不容他避開,追問道:“是有,還是沒有。”
雲寄想了想,略帶著些苦澀的笑了一下,嗓音有些沙啞的滯澀:“千算萬算,我終於還是沒想到。”
“什麼?”
雲寄又笑,低下頭去,輕聲道:“我曾想過王爺今晚過來問罪後,我會有的種種下場。卻惟獨沒有想到,王爺竟然不僅看出了我是奸細,還看出來我是一個起了異心的奸細,呵……您一眼將我這兩年所有的秘密看了個透……從季華鳶回府之後,我當真是處處算落一步。說來,也真是怪了。”
北堂朝看著他,說道:“不是季華鳶的問題,是你,在季華鳶回府之後,你的心亂了。所以才會處處失算,處處破綻。你以為,本王之前沒有疑心過嗎?”
雲寄聞言低頭輕笑幾聲,許久,輕聲清了清嗓子,聲音低緩柔和:“我不記得自己的這顆心是什麼時候橫下去的。但是要說起第一次為了您欺瞞殿下,大概是一年半之前的事了。”他說著,突然感到背後有些涼,便又攏了攏披在身上的衣服,低咳了幾聲,道:“殿下很精明,但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例行的通訊上只寫無異動三個字,殿下若是不滿了,下次就加上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王爺與皇上爭吵,江南出了亂子,東門平了亂子,王爺殺了哪幾個叛賊,王爺招納了誰做心腹……零零總總,彙報一大堆上去。讓殿下覺得我的心還是誠惶誠恐的,只是人太蠢。信的末了再加上幾句王爺如何信我寵我,悅陽錢莊如何越做越大。讓殿下覺得我雖然人太蠢、性子太冷,但是總還是有用的,輕易棄不得……這兩年,雖說是舉步維艱,處處小心,卻也就這麼走過來了。”
北堂朝聽他低聲絮語,也不插話。雲寄像是一個回憶的人,想到哪裡便說到哪裡,說累了,便停下喝一口茶。他想了想,又自嘲地笑了一聲,道:“這一次殿下玩這樣一手,是用我作餌來試探您。我只是沒有想到,自己其實也沒有比秋雨來重要到哪裡去,也是可以輕易拿來冒個險的。原來我也曾幻想過,畢竟我的身份只有殿下知道,若是哪日殿下犯了天怒,或被拘或被殺——皇家的事,誰又能預料得到呢——我興許就可以解脫了。我就可以將悅陽的權慢慢放掉,安安心心地做王爺的枕邊人。若是殿下一路順風順水,那我也可以為自己安排一出假死之類的戲碼,縱然最後不能伴在王爺身邊,也能還自己一個安穩人生。可是誰知道,季華鳶的出現,讓我所有的計劃都亂了。”
“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你什麼,他知道你是晏存繼的人,大概也知道你早已對晏存繼起了異心,但從不會和我多說——我們在一起,很少談論這些事。”北堂朝忍不住出言說道。雲寄聽了只是笑,輕聲說:“他什麼都知道,從前,我還錯以為他喜歡殿下。他洞察我,大概比王爺更早一些,畢竟不管我夠不夠格,我也算是他一個情敵。他對我,總是比王爺對我要敏感得多。不過……是啊,他和你在一起,永遠不用去想那些複雜的事,永遠不用擔心還有誤會沒有解釋清。他高興了,和你多說幾句。不高興了,便由著你去誤會——反正你總是會原諒的。整整兩年,七百個日夜,他只用了不到十日就走回到你的身邊。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還用得著說什麼呢?”
北堂朝一時無話。他今天來這裡,其實是經過深思熟慮、權衡利弊過的。他和季華鳶說明白了自己的想法,然後一個人走進這個屋子。眼前人他認識了兩年,一直覺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