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華鳶仍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他總是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

與季華鳶不同的,北堂朝更願意相信事實。翟墨暫離帝都,朱雀暫時接管了東門的大小事務。這人總是一副喜笑顏開的模樣,也不知道哪有那麼多高興事。按理說,北堂朝是不喜下屬沒有正形的,但大概是由於朱雀當年就是在危機之時笑眯眯地帶他逃出生天,北堂朝對朱雀倒一直比其他下屬多幾分縱容。

“王爺,墨哥一路快馬加鞭,後日就可到洛川了。”朱雀大喇喇地杵在北堂朝桌子前,笑道,“這一趟不僅不必偷偷摸摸,而且還好吃好住,一路抖著威風,哪裡像是一趟差事。以後有這種好活,王爺千萬想著點我。”

北堂朝手上利索地批著公文,頭也不抬一下,“好啊,手頭上的差事就交給你了。”

朱雀一拍腿,“好啊,王爺,什麼活啊?”

“突襲,正好拉風營那群小狼崽子們出去遛一遛。”

朱雀笑了,“王爺可別和屬下開玩笑了,在這帝都裡,突襲?襲誰?打進皇宮裡刺殺晏存繼嗎?”

北堂朝抬起眼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然,還能有誰。”

“不、不會吧……王爺,您來真的?”朱雀瞪圓了眼睛,北堂朝順手掀開手邊的盒子,將裝訂好的一小沓紙丟給朱雀,“自己看。”

這竟然真的是一個認真嚴肅的、計劃嚴密的突襲計劃。風營一隊突襲,風營餘部後援,侍衛局攔截,總兵臺包抄。刺殺物件,晏存繼。地點,雨嵐山。時間……朱雀睜大了眼睛,反反覆覆看了最後那一行字好幾遍,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明晚?”

北堂朝點頭,“事實上,今晚就會有動作。這是機密行動,我本來是叫花豹和長蛇帶隊,現在想來,既然你有心做事,機動靈活性又高,乾脆,你也加入他們。”

“不是吧……”朱雀目瞪口呆地翻著手中輕飄飄的紙冊子,結結巴巴道:“王爺,這麼周密的刺殺行動,我竟然一點信都沒聽到。您籌劃了多久?”

“你回去仔細看看,其實只是東門的應急任務方案,略作了些調整。唯一比較大的不同之處也只是東門與總兵臺、侍衛局二司聯合行動,不過,主力還是我們。昨晚翟墨離開帝都前,這事就已經敲定了。”北堂朝說到這裡,輕輕勾起嘴角,道:“所以,其實你剛才說得不對。翟墨後日到不了洛川,明晚的刺殺行動,他會帶著人折返支援的。”

有那麼一瞬間,朱雀心裡是認真的有那麼點委屈。四位武師,只有他一個人被矇在鼓裡,直到現在能夠獲准加入行動,保不齊都還真的是北堂朝的一時興起。朱雀心中幽怨不止,卻不由得擔憂道:“王爺,晏存繼在帝都呆的好好的,明晚怎麼就會在雨嵐山了?”

“不知道。”北堂朝直白地答道,“但是這幾日,西亭的動作也太大了。翟墨關注了兩日,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北堂朝說著,看了看朱雀一臉呆呆的表情,又勾了勾嘴角——“晏存繼手下最得力的晏阿九,最近似乎在忙一些特別的事。若不是帝關局剛好有東門的人,我們怕是現在還不知道,謝司浥出入帝都的記錄,都已經被抹得乾乾淨淨了。”

“晏存繼這是在幹什麼?”朱雀悶悶地問道。

“很簡單,送人出關——至於他這麼做的原因,我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也沒什麼必要知道。”北堂朝說著,卻不知為何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一陣被季華鳶要走的珊瑚簪子,他在心中嘆道,希望季華鳶與這事沒什麼關聯才好。

“送人出關,一個謝司浥,他會親自跟嗎?”

“確實是沒什麼道理的。不過昨天聽說,晏存繼昨夜送華鳶回府後直接折進了玉庭湘閣,今晨才出來。今日下午還和皇兄盛讚那裡的絕色佳人,說是今夜,還要宿在花柳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