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著喝粥?要玩死他嗎!?

季華鳶在心裡給自己壯膽,想,沒有關係,碗沿貼過來了就往死裡灌大口,順著那股勁直接硬著頭皮嚥下去,不會很辛苦。

想象很美好,但是事實總是殘酷的。一切的折磨,開始於朱雀從身後掏出那把小拇指大小的勺子開始。

那勺子純銀打造,亮閃閃又亮閃閃。

真小巧啊,季華鳶在心裡嘆息。

朱雀衝他微微一笑:“學生,你可要小心啊。你可以嗆,可以往死裡嗆,但你要注意不可以嗆死。你可以抖,你可以拼命抖,但你要是沒撐住掉下來了,你就得再吃兩個饅頭了。”

季華鳶氣得心都在抽搐,他惡狠狠地咬著牙:“朱雀!做人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媽呀,動真怒了。朱雀很配合地抖了一下,然後嘿嘿一笑:“就衝你直呼我名,等會的折磨還要翻番。”他說罷,直接舀起一勺粥將季華鳶已經破口而出的咒罵死死地懟了回去。

季華鳶瞬間嗆瘋,熱的辣的一瞬間全流進了鼻腔裡,季華鳶只能感到那股液體匯聚在自己鼻樑深處,連從鼻子裡流出來都是奢望。季華鳶用力呼吸,用力吞嚥,大口大口地換氣,盡最大的努力阻止自己真的咳起來。從來沒有哪一瞬間像現在一樣,他覺得自己的鼻腔和口腔被打通了,一通到底,整顆頭顱像是一個空蕩蕩的球,裡面流竄著一股熱辣的液體。他的身體有如風中單薄的樹葉,狂烈地顫抖著,季華鳶雙手死死地撐住地,向來白皙的手背青筋暴起。

朱雀看著季華鳶有如落網半死的魚垂死掙扎,哈哈一笑:“感覺怎麼樣?”

季華鳶控制不住嗓子眼裡發出來的咔咔的聲音,乾脆破了音,趁著嗓子眼裡熱辣辣的勁喊出來:“好極了!”

“哈哈!那是當然,告訴你,你老師我獨創的這招,比侍衛局的辣椒水還好使!爽到了吧?”

“爽極了。”季華鳶平靜下來後的聲音啞啞的,他閉上眼:“還有嗎?再來!”

這,就是赤裸裸的叫囂挑釁了!朱雀心裡想著,真不是個懂得識時務的乖孩子,他一挑眉,一點不和季華鳶客氣,一勺接一勺地給他杵到嘴裡去。後來季華鳶慢慢掌握點竅門,朱雀手上便加快了速度,季華鳶這一口還沒咽穩他下一口就送了過去。

季華鳶真的嗆咳了兩次,萬幸他真的很帶種,能撐得住。身子在空中快晃成了鞦韆架,那雙平時看起來白嫩的手卻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任你風雨飄搖,我自巋然不動。

朱雀最後用小勺劃拉了一下碗壁殘存的粥,給季華鳶填進嘴裡去,看著他按在地上的雙手,低頭一笑。

這個學生,真是的。萬事俱備,只差這心態二字!

季華鳶聽見勺子劃拉碗的聲音,唇角勾起一朵笑,綿綿軟軟的,像一朵潔白柔軟的雲。季華鳶睜開眼睛,那雙眸子已經蒙了一層水霧,他輕輕動了動頭,在自己袖子上蹭去眼睛周圍的汗,聲音綿軟卻又得意:“還有嗎?”

朱雀嘴角噙著笑看著這張倒著的臉:“還有,你還能吃嗎?”

“我飽了,但我還能吃。”

朱雀笑,然後站起身吆喝道:“行了,下來吧!”

季華鳶翻身下來,剛一站直身子就一個踉蹌,他下意識地扶了一下牆。長時間的倒立讓他有一瞬間輕微的眩暈,他扶著牆控制,雙掌痠麻幾乎難以重新攥起。季華鳶神色自如地做著舒緩運動,一絲不差。

朱雀等了他一會,然後指著門外:“外面有五組弟兄等著你,吃飽了早飯,去和他們玩玩?”

雖然比預料的快,但也不算是大吃一驚。季華鳶冷哼一聲:“我有選擇嗎?”說著就抖了抖手腕兀自出門去。朱雀看著他出去,低下頭看著地上盛粥的碗。

這是第一次,一個新人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