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卻還是有些僵硬。季華鳶看得出,對面那個平日裡招貓逗狗扮豬吃虎的男人,是真的焦慮了。然而,這又與他有什麼關係呢?季華鳶冷笑一聲:“這是你們內部問題,你和我說,沒有用。現在我知道了那個老頭和我半點關係也無,就更和你們扯不上了,告辭!”他說著,起身便走。晏存繼突然喝道:“站住!”季華鳶停下,沒有回身,語氣中有些無奈:“你到底還想幹什麼!他想利用我要你的珊瑚簪子,現在話說清楚了,我不會受他利用,你還不滿意?”

晏存繼豁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斷,他忽地笑了:“華鳶,我們做一筆交易如何?”

又來了。季華鳶無語地看著地板,心道,又要做交易了。這人最愛做交易,而偏偏與他的每筆交易都會節外生枝。季華鳶嘆口氣:“真的,你要是念我娘一點好,能不能放過她親兒子。”

晏存繼一愣,被這般放賴的話氣笑了,有點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你說什麼?”

季華鳶無奈地回過身,坐下,口氣難掩不耐煩:“我要是不答應的話……”

“你會答應的!”晏存繼信心滿滿。

“那就快說。”季華鳶打了個哈欠。

晏存繼從懷中捻出那枚白珊瑚簪子,在指尖靈巧地打了個轉,摩挲著那微微粗糙的質感,笑著抬頭:“不如,你就收下這個吧。”

季華鳶一臉受不了地看著晏存繼:“一會是你保命的東西,一會又要塞給我,你到底想幹什麼啊?你能不能別再賴著我了!”

“就這一次,我發誓!最後一次!”晏存繼伸出手掌指天咒地,“你幫我演一齣戲,我就答應你不殺北堂朝!”

季華鳶氣得笑出了聲:“你真覺得你能殺得了北堂朝?王儲殿下!我真是奇怪了,你這都是哪裡來的自信?”

晏存繼冷笑一聲:“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實不相瞞,我此番來南懷,本是意謀先取北堂朝性命。但如果你能答應我這件事,我便將從前謀劃一舉作廢。此番來南懷,你能幫我除掉三爺,讓我徹底掌控鐵狼軍,我就好來好回地回西亭去,再不找北堂朝的麻煩。至於日後恩怨,西南戰場上見!”

季華鳶心一動,卻是面不改色,只是淡淡地問:“你說得倒是好聽,我能得到的便宜,也無非就是為北堂朝的安全加了幾分保障罷了。與其跟你費這個事,我倒還不如每天見天地貼在北堂朝身上,親自保他平安無虞,豈不比相信你的鬼話可靠多了!”

晏存繼笑了:“你不瞭解三叔。他既然敢鋌而走險留下等你,說明他已經狗急跳牆了。在他的謀劃裡,鐵狼軍大權勝敗在此一舉,你至關重要。你以為他只是好心提點你一句,你若不配合他就會嘆一口氣而後放棄嗎?季華鳶,你也太天真了。”

季華鳶的瞳孔驟然縮緊,他看著晏存繼,晏存繼也非常坦誠地回望著他:“左右你難以把自己摘出去,不如幫我快刀斬亂麻。作為回報,半月之後我回西亭,一直到不知道多久之後的西南戰開戰前,你就都可以守著你的北堂朝安生過日子了。”晏存繼說著,忽然笑了,眼底帶了些戲謔:“當然了,你要想陪我一起回西亭,我也舉雙手歡迎。”

季華鳶聽著這句諢話,面上卻沒有露出半點笑意,許久,他一字一字恨聲道:“我真是不明白,我是上輩子做了什麼缺德事,這輩子要有那樣一個離奇的娘,還要扯進你們這些荒唐事裡來!”

晏存繼攤攤手,嚴肅道:“別這樣說,你可以咒罵命運,可以咒罵我、咒罵所有人,但你不能說你娘。她是個好女人,她能給你的所有,都已經給你了。”

季華鳶扭過頭去看著窗外不語,晏存繼嘆口氣,將這個話題放了過去,問道:“怎麼樣,幹不幹?”

季華鳶看著窗底被凍得跳腳的鳥兒,長嘆,聲音中帶著一絲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