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只聽唰地一聲,身後人刀光上身,季華鳶只覺背上一寒,便是錐心的痛自右肩著火一般拉向左腰,頓時渾身失力,動彈不得,心道:完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得北堂朝突然一聲怒喝,飛起一腳踢在眼前刺客的心窩,那刺客目眥欲裂,竟是被北堂朝一腳踹出去三丈遠,一口血噴出來,頃刻間倒地。

“華鳶!”北堂朝語聲慌極,回身,一把將季華鳶攬入懷中,右手長劍一劃,擋在自己和季華鳶身前。

北堂王一怒,果然是天地都要震上三分。季華鳶被那人揉在臂彎中,背上疼得連成一片,汗水涔涔而下,心下卻道:北堂朝關鍵時刻,還是很有那麼幾分英雄風範的。抬眼見那人額上青筋暴起,又道:這回不愁名正言順回東門了。

四名刺客,轉瞬只剩兩人。餘下兩人同時停刀,見首領和同伴屍首,翟墨身前那人一步掠開,招呼道:“我們走!”

翟墨扭頭見季華鳶重傷,北堂朝狼狽,心下怒極,提劍欲追,卻聽北堂朝高喝一聲:“別追了!”翟墨驚愕猶豫間,那二人已是飛馳而去,轉瞬便又消匿了蹤影。

四下重歸一片死寂,只有濃重的血腥味,被風帶著瀰漫在林間。

“王爺!”翟墨快步跑上前,一眼便望見季華鳶蒼白著臉,鮮血早已染透北堂朝前胸。北堂朝面色嚴峻,眯起眼看著遠處首領屍首,翟墨心領神會,幾步上前俯身去摸那人衣服,手至胸前,果見硬物。翟墨一把撕開那人黑衣,扯出一看,竟是一塊腰牌。

北堂朝相隔不遠,一眼望去,只見那黃金腰牌上赫然鏤刻著兩個大字:西亭!

翟墨將腰牌翻過來,背面是龍飛鳳舞的一個字:晏!

“晏、存、繼!”北堂朝一字一頓,目光森冷:“沒想到,他已是到了帝都了!”

怎麼可能!季華鳶亦是瞪大了眼,心中大驚!

這夥人,分明是那日林中追殺自己和晏存繼的黑衣刺客,怎麼會是晏存繼的人!更何況,晏存繼還央他不要告知北堂朝自己的行蹤,絕不是故意示弱,他現在腹背受敵,是真的惹不起東門!

季華鳶鳳眼微挑,心中千思百量過,此中有詐!

北堂朝終於暫時收起了心中驚疑,低頭看著懷中傷重的季華鳶,面上閃過一絲慌亂,聲音有些微顫:“你……還能走嗎?”

季華鳶聞言,亦收起心中算計,卻只是撐在北堂朝懷裡,眼睛半開半闔,不作聲。

北堂朝咬咬牙,對他道:“我帶你回府,找太醫醫治!”

季華鳶搖了搖頭,輕吐一口氣,顫聲道:“不必……屬下無恙……”

北堂朝急了,抓緊他的手腕,急道:“什麼不必!你這叫不必!你這叫無恙!”說罷便將季華鳶搭在翟墨手中,自己走到季華鳶身前,心一橫,一抖衣衫背對著二人俯下身來。

“王爺?……”季華鳶這才真有些驚了,他看著眼前人寬闊的脊背,一時間難以置信。

“你背上有傷,我抱不了你,快上來。”北堂朝背對著他悶聲說道。

“可……”季華鳶呆呆地看著北堂朝,竟是忘了身後的劇痛,心裡像是擂起了鼓一樣,砰砰砰砰,直跳得好像要蹦了出來!

“還磨蹭!你在流血!”北堂朝聲音多了些慍怒,急道:“翟墨,扶他一把!”

翟墨連聲應了,季華鳶只覺得抓著自己手腕的人刻意捏重幾分,抬頭去看,卻對上翟墨帶著深意的輕笑。

快呀。翟墨對季華鳶作著唇語。

季華鳶這才怔怔地點了點頭,嘶嘶著在翟墨的攙扶下伏在了北堂朝背上。

北堂朝的背,素來是寬闊結實的。很硬,但是真的伏上去之後,只會覺得踏實。季華鳶早已忘了自己身後的傷,緩緩地將兩隻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