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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乾淨清爽地坐在哪裡,談起喜歡的東西會眉飛色舞。
他和當年的季華鳶,當真是神似。少了幾分冷傲和驚豔,但就是會讓北堂朝不停地將兩個人的影子在心中重合起來。
北堂朝笑著搖頭,他想,愛一個人愛得過了頭,看到哪裡都像是有他的影子似的,卻又看到哪裡都覺得不如他。輾轉十年歲月過,那個人依舊是他最喜歡的人。這樣多好。
熬過了這一段日子,就安安寧寧地在一起,過平穩人生——季華鳶又一次在心中這樣對自己說,而後吸氣,挺腰,右腳向上探著踩到一塊山石上,雙臂非常有力地帶著身體向上攀越。峭立的山壁下是萬丈深淵,連江流都聽不清了,他只要稍一分心或是多想一步,就會立刻嚇得心跳如雷渾身僵硬。然而在這個位置上,手心裡哪怕出了一點不該有的汗,都會帶來性命之虞。這種時候,他只能去想北堂朝。
季華鳶抬起頭看著頭頂上方的巖壁,想,其實很簡單,爬上了這個山頂,他要做的事就完成了。他想和北堂朝平平靜靜地相守,需要做的,也無非只是爬上這個山頂而已。是啊,如此簡單。
於是,這個昔日裡文弱的書生此刻如同一隻靈巧的壁虎一般,雙手攀著峭立的巖壁,綁在腰上的絲線的另一頭壓在身下十幾丈處一塊支出來的平臺上的大石頭上,他飛快地向上攀爬,動作熟練又流暢。彷彿身下的萬丈深淵都是虛渺之景。
季華鳶一鼓作氣攀上了頂峰,坐在懸崖邊上平復了一下呼吸,而後拿起放在一邊的紙筆開始記錄。他下筆很快,飛快地記下了這一次用的時間,中途停頓了幾次、呼吸如何,他記錄妥了一切,長出了一口氣,拖著有些痠軟疲乏的雙腿收拾了所有的東西,而後清除痕跡,走到另一處峭壁口,深吸一口氣,束好了腰上的天盤絲,又一次小心翼翼地將自己放了下去。
季華鳶回到湯鹿群殿的時候又是夜深人靜了,周遭都已經熄了燈火,早已過了晚飯時間。他帶著一身汗水散去的陰涼往回走,只覺得腰痠背痛,腿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似的。季華鳶沒有牽馬,自己一個人慢悠悠地走過馬場進了內院,值夜的小太監迷迷糊糊地提了一盞燈籠跟過來,季華鳶微笑著和他擺了擺手,只接過燈籠便自己一個人往行殿方向走去。夜涼如水,他拖著酸乏的腿腳緩行在夜色中,夜幕下的湯鹿殿群非常美,帶著一種肅穆的柔和,讓人望之心動。季華鳶突然想起北堂朝似乎很少說起自己的母妃,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那是一個享受了一世平安喜樂的江南女子,溫柔,善良,美麗,有著世界上最溫暖的光芒,就像她的孩子一樣。世間所有的黑暗和不幸彷彿在這母子三人的身邊饒了道,無論如何都不忍心沾染其分毫一樣。
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女子,能養育出北堂朝這樣溫暖的存在。明亮如日,溫柔如月,日月更迭,撐起了他流淌過的全部時光。
季華鳶記得已故太后生前的寢殿在群殿東南角,地理位置得天獨厚,是溫泉匯聚分流的中心點,背依群山,視野開闊。遺憾的是那裡早就不允許閒雜人靠近,派侍衛看守了起來,只有北堂朝和北堂治二人可以接近。季華鳶遠遠的朝那個方向望了一眼,一動腳卻被腳腕似是要斷掉的疼痛生生地阻了下來。他低嘆一口氣,轉了個身,緩緩地往自己的行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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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存繼居住的殿群名輝之,分給季華鳶的星辰殿在殿群的南側,算是比較清靜的地方。湯鹿行宮裡沒有皇宮中那麼大的規矩和禮制,到了如此夜半更深之時,宮人們大都歇下了,只有外圍守夜的侍衛還在。
季華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這兩日實在已經臭名昭著了,他黑燈瞎火一個人提著燈籠從外面回來,平素裡好奇得過分的侍衛大哥竟然問也沒問一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