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愉過後的親狎氣味。

吳桐很認真地想,她是不是也該學他,留點錢下來?

不過他定不會稀罕她的錢就是了。

吳桐揉著太陽穴,拿開他的手要下床,這時卻見他的眼睫顫了顫。

她一時間差點哽住呼吸,幸而他並未轉醒。她像個沒出息的惡棍,吃幹抹淨就要溜,他一個動作就嚇得她不敢動。

雙腿剛著地,痠痛的腿心便令她骨頭一軟,差點要跪到地上去,她鬧出了大動靜,嚇得半死,生怕吵醒他,再不敢多做停留,穿上衣物,披散著頭髮奪門而出。

可……

這獨門獨戶的電梯,這該死的指紋識別——

她要怎麼出去?

……

吳桐咬著唇,忍著疼,急的直想跺腳,身後的腳步聲都沒有聽見。

厲仲謀已經到她身後了,她還是無知無覺,他只得開口:“吳桐。”

沒有半點睡意的聲音——

吳桐僵立當場。

厲仲謀已經繞到她眼前,只穿了一條長褲的厲仲謀,渾身泛著晨間特有的慵懶氣息,一雙眼睛卻清明地可怕。

誘人地矛盾著的男人……

他竟伸手按住她的腕子:“一起吃早餐?”

吳桐重重呼吸,聲音才沒有顫抖:“我得走——我約了人,我……”

他頓一頓,抓著她的手緊了緊,又慢慢鬆開,為她啟動了電梯,卻又說:“不介意的話,等等我。”

她已經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

很快,彼此的臉,都消失在電梯門後。

身體深處的濡溼在提醒她這又一次的荒唐。栽了一次,決不能有第二次,吳桐尋著家醫藥商店的門進去。

“事前?事後?”

“事後。”

“24小時?72小時?”

“24小時。”

吳桐付錢的時候,看著櫃檯對面牆壁上鑲嵌的鏡子,裡頭的女人,心慌意亂寫在臉上,也難怪店員見到她臉色詭異。

她拆了藥盒,水也沒有,直接丟兩粒進嘴裡。

苦澀。

……

這時候走出店門,吳桐才稍微安心些。

再買一包煙,抽兩口,心情一下子舒暢起來。高階社群,車流不多,她穿過馬路到對面攔車。

沒有等到計程車,卻等到一輛鮮紅車身的車停到她面前。

厲仲謀開門下車,神清氣爽的樣子,西裝胸前的鑽籤灼傷她的眼。

吳桐才知道,狼狽的,始終只有她一個人。

更加苦澀。

厲仲謀上下打量她一下,拽下她的煙扔了,脫下外套披上她肩:“你這麼不守交通規則,遲早有一天出事。”

吳桐一驚,她剛才橫穿馬路,他怎麼會……

剛才……他一直跟著她?

一陣惡寒直竄入身體,吳桐來不及說半個字,已經被他拉上了車。

沒給她一點反對的權利。

他開著車子,不知道要把她帶到哪去,車窗降下來,新鮮空氣灌進,吹著她的臉和頭髮。

吳桐摸自己的包,手微微抖,煙,打火機,她知道他在後視鏡裡看著自己,吳桐有如芒刺在背,火石劃了幾次都沒有點著,好不容易燃了,紙菸咬進齒間,用力吸一口——

“吱——”地一聲,車子猛地剎住,吳桐頓時嗆著,牙關一脫力,拼命咳嗽間,厲仲謀伸手就拽了她的煙,扔出窗外。

回視她,隱隱含怒。

……

他生什麼氣?

他有什麼資格生氣?

因為她沒有銀貨兩訖?

還是因為她沒有給他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