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怎麼了?”

“嗯?”附近沒有鏡子,安昕看不到自己的臉,自然地想用手去摸。

柳季白又制止了他,皺著眉說:“……你和人打架了?”

安昕忽然臉色大變沉默起來,低下頭死死盯著自己的膝蓋。

柳季白顯然是誤會了,嘆了口氣頗是無耐地說道:“大白天都能遇到搶劫的,你也真是點兒背。”

見安昕不願答話,柳季白沒有再開口,放開了安昕。這時,安昕卻又忽然說道:“不是搶劫的……”

“嗯?”

“是我前情敵和前……物件。”安昕仍舊低著頭,瞪大了眼睛盯著地板像是要把它看穿了一樣。

柳季白驚訝地楞了幾秒,心中猜了個大概。他看著安昕,心裡忽然有種說不清的奇怪感覺。

柳季白的聲音降了幾個調,變得很溫柔。他說:“如果不能恨得徹底,那就試著原諒他們吧。”

安昕渾身一震,他死死咬著牙拼命想忍住,可是一大顆眼淚卻還是掉了下來,落在藍色牛仔褲上,印出一個藍色的圓點,很快就被布料吸收了。

“我不知道……”這樣沙啞模糊的聲音連安昕自己都難以聽清,突然發現自己果然竟然無法去徹底地恨魏豪,安昕難過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然而柳季白卻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安昕的腦袋,沒有說話。安昕卻被他這麼一拍,突然覺得委屈得不行終於忍不住了,用袖子用力地擦去不停掉下來的眼淚。

“我不是哭,我是高興……以後再也不用忍受那個爛人了……就讓他們兩個天長地久,互相禍害……我才高興……嗚嗚嗚……”雖然是這麼說,可是安昕卻覺得自己的心口疼得像是被人撕裂開,牽動著連耳根和喉嚨都一併疼了起來。

“嗯。”柳季白本來讓安昕一個人待會兒的,可突然又改變了注意,只好又把剛抬起的半個屁股放回沙發上去。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總是原諒他,可是他一犯再犯……他總是為了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和別人在一起,可是……可是我怎麼知道他不是也為了什麼原因才和我在一起的……他根本不愛我,直到我們分手,他還為了別人打了我一巴掌……”當時的情景都還歷歷在目,魏豪的那一巴掌還讓他生生地疼著,一分一毫都沒有消退,突然想起樓下可憐的無耳摩托,安昕又生出一絲氣來,“他們還聯合起來一起還摔壞我摩托車……嗚……”

“嗯。”柳季白皺著眉,往安昕身邊挪了挪,低下頭擔心地看他。

安昕擦眼淚的動作越擦越兇,臉頰都被搓得紅紅的,“我就是應該恨他……嗚,我憑什麼要原諒他!明明是他對不起我……”

柳季白忽然伸手抬起了安昕的頭,安昕滿眼淚水迷濛著眼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不是讓你原諒了她再和她在一起,而是原諒了她就忘記她吧。”柳季白認真地說,“世界上一定有一個人一直在等你,她會因為愛你而願意為你放棄一整個世界。你也許走過彎路、也許下錯了車站,也許曾停步駐足,但是她還在前面的路上一直等著你。”

安昕的眼淚掉得更兇了,模糊不清地應道:“嗯……”

“其實我挺怕你說你是徹底恨著人家的,恨得越深你也陷得越深。有的時候恨比愛更深刻、更長久,但恨和愛相反,會一點點吞噬你的生命、你的心,”柳季白忍不住給安昕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抹去他睫毛上掛著的淚珠,“就算你甘願為錯的人在泥潭中溺死,可你怎麼捨得讓她一直枯等著你?”

安昕抬眼看柳季白,忽然想起多年前他第一次看到柳季白的時候。那時他從佈置會場的梯子上摔下來昏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柳季白正抱著他往校醫院跑,那時柳季白一低頭,這樣皺著眉、滿眼擔心的眼神突然讓安昕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