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動,似乎舒展了一些,動一動,又舒展一些,然而,娟姐始終繃的那個緊,又讓他忐忑起來。汪燕不是沒有過,但沒有她那般強烈,郝書記不是沒有過,但很快就合適了。

他想叫她放鬆,想說很快就能進出自如了。卻說不出口,那些話不是承認自己心懷不軌嗎?不是承認自己想與娟姐盡歡嗎?他不能,他完全是被動的,他並沒想要鑽進去。

有時候,虛假也像真的一樣,所以,他不敢延續自己。往時,不大戰幾場,沒有幾番猛烈衝擊,他是不會完蛋的。

揹著娟姐走向島頂時,她一直在埋怨他。

——讓你搞壞了,腿扭傷了,那裡也傷了。

——你怎麼那麼厲害?誰受得了你?

——老婆每次都罵你吧?不讓你碰她吧?

往下走時,張建中扶著她,她只能一條腿用力,她說,腿痛還沒什麼,可以去醫院治,那裡痛怎麼治?哪敢跟醫生說。她站著不動,不是腿痛,手捂住那裡,說可能流血了。張建中一路上都在一片聲討聲中,只能低著頭,很賣力地揹她扶她,橫著抱她。

——這就是你留給我最後的印象。

——我都要走了,就不能給點美好的東西。

——有時候,只是念想才是最美好的!

把娟姐放在沙灘上,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完全不可能再重複剛才那種你一言我一語的平和心態。這是張建中與女人碰撞中,最差的結果,談不上歡,更沒有爽,或許,娟姐再想到他就會作惡夢。

張建中不停地搗弄大哥大,關機開機,希望哪一次開機看不見不在服務區的提示。

“扶我過去。”娟姐一腿站立,一腿無力地彎曲。

“去哪?”

“上船。”

張建中一臉迷茫。

“試一試,或許馬達能轉起來。”

這倒是個好主意。機器這種東西,時好時壞的狀況是經常發生的,本來,張建中也應該想得到,這會兒,哪還有閒暇往那方面想。上船的時候,娟姐再沒有來時那麼瀟灑,很笨拙的,趴在船舷,想上又上不去。

“你就不能幫我一把嗎?”

不是不想幫,看她像是要往下滑,張建中就想幫,卻又不敢觸碰她的屁屁。他只好抓住她下墜的腿,狠勁地往上頂。娟姐到底還是滑下來了。

“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

張建中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提出這不搭邊的問題,老實說:“不知道。”

“笨死的!”

“我,我不敢。”

“你還有什麼不敢?”

張建中臉漲得通紅。

平時,看見他尷尬,娟姐心裡總是又喜歡,又心痛,現在,卻覺得他那是裝出來的,搏人同情的,其實,他就是一個壞透頂的傢伙。

“再來。”娟姐又雙手抓住船舷單腿用力往上撐,又是隻能小腹壓在船舷往船上爬。屁屁像要上去,又像要滑下來。張建中豁出去了,托住下滑的屁屁向上推。

“等一等,等一等。”娟姐喘著氣,調整好自己。張建中不敢用力,也不敢放手,彎腰託著她的屁屁。

身子沒往下滑,可以只顧用力地往船裡爬。艱難地移到船尾那個位置,葳了腳並不影響手上用力,那裡火燒火燎也沒什麼影響。

抓住那根繩索,用勁一拉,馬達一輪空轉,一點發動的聲音也沒有。再來,再一拉,“突、突、突”冒出一團黑煙,奄奄一息,心也跟著揪緊,聽著就要停下去,一個哆嗦,很有節奏地響起來。

“行了。”張建中在下面大聲叫。

娟姐臉上還是繃得很緊地說:“還不起錨!”

“對,對。起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