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緊充血,看著粗衣男子似乎要撕扯了他一般。

粗衣男子聽著孫公子的話,不由得點了點頭,聲音清亮,道:“嗯,要畫這樣精緻,的確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眾人鬨笑,雖然粗衣男子只是在描述一件實事,可能他自己的都沒有注意到,但是眾人卻是顯然的稍加聯想了。

墨瀲看著粗衣男子,面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一抹笑,她點了點唇角,卻沒有做聲。

“這分明是真品!你個乞丐懂什麼!”孫公子盛怒,上來就要過來搶過那畫,只是還沒走進,就被素兒攔住。

粗衣男子似乎是被孫公子嚇住,他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看著素兒將孫公子攔下,轉過頭看了墨瀲一眼,見墨瀲眼中帶著期許,他頓了頓,指著畫上的一角,道:“前朝千昭大師在作水墨的時候有一個習慣,就是最後一筆會十分飄逸,這一點,我想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但是,這幅畫中的隨後一筆楊柳,卻是有些過於飄逸。”

眾人聽著粗衣男子的畫,都不由得伸長脖子看去,正如他說的,水墨楊柳的最後一筆是非常的飄逸,正好迎合了楊柳的特性,只是這麼看起來,也是合著千昭大師的風格,根本沒有什麼異常。

“既然是符合,那便是真品!”隔著素兒,孫公子衝著粗衣男子喊了一聲。

粗衣男子抬起頭看了孫公子一眼,他看著手裡的畫,搖了搖頭,道:“千昭大師雖然是一介文豪,卻是身形矯健,在早期千昭大師因著這個習慣經常將畫畫出紙外,後期因為改掉這個習慣,最後一筆都是刻意留著餘量,看這幅畫的日期,是千昭大師最後幾年的作品,這最後一筆,絕對不可能是這樣。”

聽著粗衣男子的話,眾人恍然大悟,人群中不乏一些文人墨客,自然是對字畫有些瞭解,照著粗衣男子的話重新審視了一邊,不得不承認,他說沒錯!

墨瀲唇角勾了勾,面上微微一笑,看著孫公子,她側過臉道:“古芳齋從不收贗品,這幅需要花一個月的畫,孫公子還是帶回家自己欣賞吧!”

眾人聽著墨瀲這話,不由得鬨然大笑,原本就是對孫公子這樣的跋扈有些看不慣,如今沁側妃在此,他們似乎也是有了勇氣,紛紛斥責。

粗衣男子將畫卷好系起來,抬頭看了墨瀲一眼,見她點了點頭,將畫遞給了孫公子。

原本自己的佔著上風,如今卻是被人踩在了腳底下,孫公子惱羞成怒地一把奪過那幅畫,帶著自己的小廝推開人群,逃一般的離開了。

演員謝幕,戲已經看完了,眾人便漸漸地散了,古芳齋門口又恢復了清靜。

墨瀲看著那粗衣男子,如波的水眸在他的身上來回的審視了一邊,她收回目光,道:“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

粗衣男子見墨瀲看著他,他心裡有些緊張,雙手死死地攥著自己的衣角,說話甚至都有些哆嗦,道:“小人……小人叫宋清源是青山縣人!”

墨瀲將他的每一個細節看進眼裡,她頓了頓,又問:“你為何來國都?”

聽到墨瀲這句話,宋清源面上一怔,臉上似乎帶著幾分恨意,他全身微微地抖著,良久才平復下來,道:“小人家中早年也是經營古董生意,誰料我家發生大火,不僅父母均死於火海,牽連著周遭的鄰居也受了災,我不得不變賣鋪子償還,如今本以為憑著當年的交情去找那家,誰知道,他們竟然說根本你不認識我的父親,還把我趕了出來!”

一邊說著,宋清源憤慨地全身微微顫抖著,他強隱忍著,一雙手死死地攥著。

墨瀲低頭瞧著他,面上動了動,片刻恢復常色,似乎面上的異色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我這裡還有一個空缺,但是一開始並不會讓你碰物件,只是做雜活,你可願意?”墨瀲看著宋清源,如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