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二人打了三百餘合,孔引桂佔了上風,奮起一棍,打在閔愈臂上,痛得其轉身逃走,眾響馬幫賊子,隨之而潰。孔引桂招呼兵丁,繼續向山西疾行。

施明宗在朝堂上大勝文官,不免洋洋得意,頗為自得。這一日在西苑忙完公事,乘轎回府,剛出皇城不遠,一人堵住道路,正是戶部主事。眾護衛不敢招惹此人,說道:“主事大人,煩請讓開道路,讓首輔官轎通行。”戶部主事道:“呸,狗屁首輔,某今日來,便是要將這禍國殃民的昏聵蠢婦罵死,免得我山西二城落入靼虜之手。”施明宗見躲避不過,只得出轎道:“戶部主事,你身為朝庭命官,見了上司,說話行事,要謹慎才好。”

戶部主事罵道:“狗賊,與你這種奸佞,還有何謹慎好言?別人懼你,某卻不怕你,有種的,今日咱倆當眾辯論一場。”施明宗早知此人辯才出眾,屆時將醜事抖落出來痛罵,自己定顏面丟盡,說道:“戶部主事,你若要辯論,去府上和犬子比試如何?”戶部主事道:“你那狗兒子壞事做盡,禽獸不如,厚顏無恥至極。他若臉面夠厚,咱們在京師大公樓上當眾辯論一場,如何?”施明宗道:“好,明日未時,大公樓上見。”

那施三才辯才過人,是一代梟雄,又頗有城府,手段陰毒。戶部主事惹下這樣一個強敵,已抱破釜沉舟之心。次日未時,大公樓上,座無虛席。京城王公貴族,百官名流,無不蒞臨,作壁上觀。戶部主事正襟危坐於堂上案後,施三才率領一眾家丁,大搖大擺,蝸行牛步,良久才到。

戶部主事見對手前來,說道:“姓施的,即刻開始辯論否?”施三才道:“主事大人,何故如此心急?”戶部主事道:“既然約定未時開始,你遲了許久,未判你負,已是便宜了你,磨磨蹭蹭,是否又想出詭計應對?”施三才笑道:“主事大人,眾目睽睽之下,我豈能作弊?也罷,瞧你急不可耐,我便和你論上幾句。但是輸贏總要有個說法,你看這說法如何規定啊?”戶部主事道:“依你之見如何?”施三才笑道:“我若輸了,辭官為民,你若輸了,自願去天牢蹲上三年,如何?”戶部主事道:“好,莫非我怕你不成。”

戶部主事抓起案上驚堂木,猛然一拍,喝道:“奸賊,爾父子倆禍國殃民,手握重權,不思為朝庭盡心效力,與百姓謀劃福祉。現下東南有倭賊作亂數十年,爾父子不增派士卒,整頓海防,反而貪汙朝庭兵餉,中飽私囊,是何道理?”

施三才被驚堂木驚了一跳,半晌方回過神來,辯道:“主事大人,你說家父未曾派兵滅倭,試問倭賊因何在江浙被打得屢屢大敗?你詆譭我父子聲譽,說貪汙款銀,且拿出真憑實據,讓諸位大人看過再說。”戶部主事見說到證據,頗是作難。他雖然屢聽人言施賊奢侈腐化,卻官位低微,無法查證求實。只得道:“爾若清白,便讓我帶兵抄家查證,如何?”施三才道:“我又不曾犯法,你憑何查我?你既有無故擅闖民宅之心,說明你藐視大明王法,視《大明律》於無物,在你眼中,還有何公理正義可言?”

施三才這一反問,氣得戶部主事怒火攻心,差點暈倒過去。強忍怒氣,說道:“姓施的,大同右玉危急,因何你不派兵前去馳援。”施三才道:“主事大人,韃靼侵我疆界,又不是一次兩次,兵貴精而不貴多,請問現下二城在誰手中?”戶部主事道:“現下雖然仍在我軍手中,但韃靼圍城日久,必然破之。”施三才道:“主事大人熟讀史書,前朝土木堡之戰如何?”

戶部主事道:“離題萬里,不許岔開。”施三才道:“主事大人,不是岔題,而是切中要害。韃靼以騎兵為主,擅長速戰速決,來去倥傯,守城和農耕正是其短。大同右玉二地,土地貧脊,水草不豐,敵人佔了二城,為防我軍攻打,必派重兵屯守,成為步兵。我軍攻城能力強過敵人數倍,他進了城中,勢同甕中之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