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攬上他後頸,溫柔道,「嗯,可不好糊弄呢,是不是?」

他莫名臉紅。

……

阮奕單手拄著下顎,忽得想起早前時候,竟微微出神了去。

「阮奕……」趙錦諾再喚他一聲,他才反應過來,臉色似是還有些紅。

趙錦諾奇怪看他,「你臉紅什麼?」

有嗎?他愣了愣,實在不知道怎麼同她說,他想起那時候她為了哄他……

阮奕清然轉移開話題,「我記得在容光寺的時候,你說教你讀書識字的人是媛姨。」

他過度得自然。

她方才提到師母,那應當同媛姨無關。

她的老師還有旁人才對。

果真,趙錦諾微微垂眸,輕聲道,「是教我畫畫的老師……」

反正眉頭都擰巴成一團了,阮奕臉上也不差這些了,「你特意去南順……學畫畫?」

修長的羽睫眨了眨,兀自頷首。

阮奕輕笑一聲,溫和道,「阿玉,你是不是畫得很好。」

「還行……吧……」她支吾。

他記得早前見過她畫畫,但是極少見的時候,他終日纏著她鬧騰,亦要同她一道去玩,她很少有閒暇時候能安心畫畫。

他真想起過她畫畫,他就在一旁搗亂,後來他摸了她一臉墨,她亦摸了他一臉。

最後他興致起了非要抱著她轉圈,而後兩個人一起摔了下去。

她的手傷了三個月。

後來她只能找他不在,或安靜的時候作畫,他都不知曉。

她過世後,他才在她早前藏好的木箱裡看到過她剛畫好一半的底圖,圖中畫的人是他,只畫了半身,也還未來得及描色。

那幅殘缺的畫一直收在他房中,他卻不敢睹物思人。

他那時一直以為她是心血來潮畫得他,卻不知曉她本就是喜歡畫畫的。

彷彿自從她嫁了他,照顧她,便連她最喜歡的都疏遠了。

他心裡微瀾,亦心生護短。

他也不單手撐著下顎了,直接伸手抱起她,認真道,「阿玉,真想去嗎?」

她也攬上他後頸,輕「嗯」一聲。

他溫聲道,「去南順的路上不會帶女眷,只能扮作男裝,隊伍中隨行的除了登記在冊的鴻臚寺官員和禁軍之外,我身邊是能帶一個小廝,原本應帶周亮,你若要去,便讓他留在府中……」

「真的?」她眸間星光熠熠。

「嗯。」他輕聲應她。

她遲疑,「會不會不便?若是被人知曉,你會不會……」

他並未否認,嘴角卻微微揚了揚,「你都呆在我身邊就是,路上在我馬車裡,驛館下榻時和我一處,便是旁人看出什麼,南順的人自然不會管,此行我是主使,鴻臚寺中的主事不會生事,禁軍中,我會同袁進招呼,不會生亂子。」

她眸間真是欣喜,「大白兔……」

他溫文笑了笑,「只是等到南順的月餘,我應當都無時間陪你一處……」

她眼中的笑意也浮上眉梢,「我自己一處就好,不用擔心我。」

他囑咐,「去到何處都要讓禁軍跟著。」

「嗯。」她頷首,只是又頓了頓,「爹孃那裡怎麼辦?」

要離京四五月,中途還有個年關,不是小事,亦不好糊弄過去。

他鼻尖貼上她鼻尖,「阿玉,家中的事,我來想辦法就是。」

她忽得心中激動不知當如何表達,只得俯身擁緊他,「阿奕,你怎麼這麼好?」

她整個人近乎掛在他脖子上,他微微踉蹌,嘴角卻又忍不住勾了勾,「你的大白兔,不對你好,該對誰好?」

她在他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