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惑之女的由來……”

話至及此,我雖有幾分假借作樣之心,可到底真的動了情,心頭難忍酸澀地跳得厲害,揪做一處地十分疼痛。

縱使站起想要喊出心底不屈,可觸及的盡是懵懂為惑的迷茫之眼,不禁可憐。此刻想想,我用盡心思想要他們明白一些道理,可他們能真的明白麼?

無能為力的感覺湧沒而來,我打了個寒噤,茫茫不知自己赴險做下這些事有何用來。

“我為妖?誰曾見我為妖…誰曾見我惑王耳際……大王為天下至尊,誰能命令了他…誰又聽了他的令,行了他的事……這一切,難道是我一言為之左右的事麼……若一言有如此能力,我一併子將你們都蠱惑了去……一併子將你們都蠱惑,倒也犯不著去繞上父王耳際……”回過神來,不知自己說了如何胡話,腦子暈眩,身上也乏得緊。

右手甚是沉重,移眼落在指尖劍上,我轉了轉眼,是拿,還是不拿?

好一會後,還是隻覺累贅,甩手丟給火正一,右手解脫地甩了甩,輕裂的灼痛立時撕疼了脈絡,兀自直接紮在了心上,惹得人挨不住煩躁,對著火正一使了性子。

“我問完了。”

“不求答?”火正一淡淡斂眉,童子明瞳,竟有了幾分滄桑之意。

他輕巧為問,想來是故作不解地有心看戲,我心下暗惱,更覺自己做了一件可笑之事。好在,他們對母親,多少不會再因我偏執一詞了罷。

如此,反倒得了一點寬解,悶悶道,“他們若真有一個清明腦袋,不至於是如今場面,求他們,不如求上我自己。我不過是不願他們辱及母親,故才爭上一爭,依得我本性,才懶得去管這些管不了的,也不該管的事來。”

“公主。”

冷不丁的,是那青年男子出聲。

我正得寬解,不願多陷糾纏,微微側首,冷道,“我話已言盡,你們得幾分心思,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眼下,我便遂了你們的願,讓你們瞧瞧,我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妖。日後,若你們再辱及母親,不管我是人做了鬼,還是妖化了魅,定不會輕易饒了你們。”

“公主…草民不是……”他想爭辯些什麼,開口便是陷入不解非明之中,想來他想了那麼久,還是未能得些許明白。

想他師儒之輩,自來縛於朝政人間,言修己身而推及天下,時常苦陷非己之事,本該由人敬佩一二,可到底,還是自苦縛教之輩。

教化人?多是可笑。

萬物皆有自我之己,想要教化推己行彼,不過是自苦為樂的自欺之事,縱有得一二,於變化長恆常衡之中,一時走得一處,也終會臨一場分道揚鑣各行之局,何苦來哉?

如此想著,苦澀乍泛而起,自己應公主之名的血脈之嗣,竟比不過草民之輩用心為甚,何曾為父王朝政民生分憂一二?

無趣生嘆,憐他幾分心意,回望道,“是人也好,是妖也罷,若你們心有愚鈍而須彌眼眉,以人為妖或以妖為人,皆不過是隨口常事,區不區別,又有何用?換做朝堂之政,也是這麼個理,若你於君臣尚有誠心,那便切莫須彌眼眉,矇蔽己心才是。”

說罷,我不再管他,徑直往青銅大鼎走去。

火正一伸手阻攔,明瞳爍爍而來,“你如此一問,多少有讓他們明白之用,何故再行天火鑑身下策之舉?”

我諷刺地笑,“權以為你是個聰明腦袋,現在看來,與他們也無甚區別。”

拂開他的手,豈料他扯住我衣襟,仰望而來地笑,“你以眼見求他們心見,這才你真正要求的所問之答,對不對?”

他笑的透徹明瞭,以一幅滄桑悲憫的模樣道出我心所求,令人頓生難掩的尷尬,薄嗔怒道,“既是明白,那便放手。”

他猶自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