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不該···”

那句話還未說完,安懷袖便覺得臉上一痛,有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滑下來,她噤聲,旋即又驚叫,一摸臉,便是滿手的鮮血,那種後知後覺的痛楚提醒著她,她的臉什麼東西劃出了一道血口,她的臉毀了。

昔耶生性孤僻,祖父曾經多番提起過,但是,安懷袖全身戰慄著,她從來不知道他竟然能對一個弱女子下這樣狠毒的手,本就淌著血的臉,在猙獰的面孔下顯得更加駭人。(。pnxs。 平南文學網)

“昔耶!你···”

伴隨著又一次未盡的話語,昔耶的手再一次落下來,在她的另一邊臉頰上落下一道血口。他素來孤僻,雖有書墨充盈於室,幼有夫子導之。但卻從小就沒有惜花憐花的好習慣,這一點從他將小花從枝頭摘下,便可知曉。在他眼中,男人和女人並沒有本質區別,他區分人的界限,不過是有用與沒用。

昔耶皺眉:“若在相遇,你必死在我手。”

小花望著滿臉鮮血的安懷袖,下巴靠在昔耶的肩上,哭喪著臉道:“早就知道你不會憐香惜玉,不過——你這手法,我喜歡。”

昔耶嘴角彎了彎:“摘些新鮮的桂花回去泡茶好不好?”

小花對於茶水一類其實並沒有多講究,口味偏重,只要是能吃的,便都不挑。當然,這只是因為昔耶餵給她吃的,都沒有挑剔的餘地。

他低手,摘下一片桂樹葉擦去流螢潯花上的血跡,輕輕插回小花的髮髻上,帶著她向著桂花林深處而去,

小亭外,晚風輕拂,桂花隨風而下,跌落一地金粉。

安懷袖欲捂臉又不敢捂臉,豆大的眼淚從眼眶流出,流過傷口,疼痛便加劇,此間滋味,卻無人能說。

“也不知道屋子該髒成什麼樣了,你說山下有人來收拾嗎?”

昔耶摘了一朵桂花,轉身欲別在小花的鬢間,忽然想他妻子還只是一隻鬼,又讓那朵桂花隨風而去吹入夜風中,揚手替她理了理散亂的長髮,笑道:“自由我收拾。”

小花癟了癟嘴,“也不知你娘找的什麼僕人,當年見你病得要死,也不聞不問的。”

她那時尚不覺得,可是自從心中有他起,每每想起,便覺得恨得牙癢癢。

“你也是傻,又不是善心菩薩,怎麼就不知道懲戒一番。”

昔耶回頭看她,見她氣沖沖的臉,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的嬌唇,在她唇間呢喃道:“那些都是術法控制的傀儡,長安來的人,在很早之前,便不在了。”

小花一怔,正要問個清楚,忽然一陣天旋地轉,被一隻小野狼按倒在地,這還是永初五年來,頭一回兩人一起呆在綠島幻境裡胡來。

眼看著都已經要到家門口了,這人卻露出了本來面目。

小花伸手一摸,果不其然,昔耶的身後又長出了可愛的狼尾巴,她抓住毛茸茸的長尾巴,卻被昔耶一把纏住,整個人被推倒在地上任他上下其手。

她自然而然就想起了那時在溫泉裡的事,顫聲說道:“昔耶,我想回家。”

他忽然直起身子,將小花抱到自己腿上,嚴肅坦然道:“我在哪裡,你的家就在哪裡。”

“胡說。”小花開啟他伸到衣服裡的手。

“不承認?難道你不是這樣想的?”

“不是!”小花簡直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好好的認識過昔耶,什麼時候他變得這樣自以為是,自作主張了?“只是,為什麼不回家再···”

有床有房,為什麼要席天幕地,這絕對是野獸才有的情趣——不對,狗屁情趣,怪癖才對。

“手拿開!”小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他的進一步動作,“回家!”

昔耶抱著她僵持了一會兒,沉聲道,“先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