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麼說,但作為當事人,一時半會緩過來還是挺困難的。

傍晚,宋羨魚去醫院看宋子明,宋子明見著她就責怪:“醫院細菌多,以後別老往這跑。”

宋初見要上班,楊珍一個人照顧不過來,就花錢僱了個護工。

宋子明沒有嚴重到生活不能自理,護工沒什麼活兒,就是楊珍不在的時候照應一下,以免宋子明出了事不能及時發現,或者在他需要幫助時搭把手,所以此時很閒地在旁邊吃著水果看家庭倫理苦情劇。

宋羨魚來時楊珍正在整理白天來探病的人帶的禮品,瞧見宋羨魚進來,一張臉拉得能掃地。

本就不待見宋羨魚,昨天顧北林老婆鬧上門,明明只要季臨淵打個電話,宋初見就不用被帶去派出所。

季家家族龐大,根系甚廣,在政商軍的人脈盤根錯節,就是季家本家人一時半會都未必能理清自家的關係網。

可結果,宋羨魚這小賤蹄子和季臨淵就那麼袖手旁觀,後來楊珍折騰到大半夜才把宋初見保出來。

也不知道宋初見單位領導知不知道這事,還有那姓顧的老婆,不知道鬧沒鬧到單位去。

楊珍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宋初見身上,宋家曾經營著華泰,無奈政界一直沒有可依賴的大樹。始終沒能上市,一家公司能不能上市,除了自身的發展潛力和經濟實力,更離不開當地zhengfu的扶持。

所以最後,華泰國際說沒就沒。

當今社會權錢不分家,可說到底,權在前。

如果宋初見在政界混出了名堂,以後宋家不愁發達不了,忙著做生意的二房也要巴結著宋初見,宋初見在周家的地位反轉,以後周家變成宋初見的一言堂也不是沒可能。

想到這,楊珍看宋羨魚的眼神變得複雜,聰明人這時候都知道低頭才是明智的選擇,可叫楊珍向宋羨魚低頭,比吃蒼蠅還難受。

宋羨魚不是沒察覺楊珍的眼神,只當不知道,面對父親關心的責備,她笑了笑:“又不是一天到晚待在醫院,沒關係的,您氣色看起來好多了,自己感覺怎麼樣?”

宋子明臉色確實紅潤了許多,精神不像之前那麼萎靡。

“好多了,你呀,就不要擔心了。”宋子明語氣和以前一樣,透父親對女兒的寵愛。

他沒有因宋羨魚的身份變了,態度而有所不同。

楊珍見父女二人融洽相處的場景,覺得心煩,收拾完東西一句交代都沒有就走了出去,連敷衍都懶得做。

宋子明瞧見這一幕,臉色沉了沉,再看宋羨魚見怪不怪的表情,心下更加明瞭。

宋羨魚八點鐘走的。

回去路上遇著一場小事故,堵了車,宋羨魚拿過手機準備玩遊戲打發時間,想到什麼,又把手機放回去。

靠著後座椅背欣賞外面的夜景,她身邊這扇車窗正對著一家五星級酒店大門,本來百無聊賴,視線在瞅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時認真投了過去。

金光燦燦的酒店大門口,一男一女從裡面相擁出來。

男的是周延卿,而女的不是宋初見。

面對這種情況,宋羨魚沒法說服自己那兩人是在酒店談公事。

周延卿不知道低頭在女人耳邊說了什麼,那女人跺著腳一扭腰,拿手嬌媚地推了下週延卿的胸膛,周延卿哈哈一笑。

宋羨魚忽然想起從初見跟周延卿訂婚時的樣子,嬌羞而幸福,看得出來宋初見是真喜歡周延卿。

等那兩人上了車,宋羨魚收回視線。

她對宋初見連普通情份都沒有,所以沒打算去管,況且這種事不好管,不管她出發點好不好,宋初見都不會感激她,反而會惹一身騷。

又過了一陣,車子順著緩慢的車流往前移動。